楔子(1 / 2)
漆黑的房间内,房门被一只小手推开,发出“吱呀”的一声。
睡得离房门最近的女孩被这声音惊醒,适应了光线后隐隐认出了推门的人,试探地问了一声:“圣女?”
被称作圣女的女孩点了点头,脚步轻轻地跨进门来,在身后慢慢合上了门。
房间内其余十几个女孩陆续被喊醒,屋内随即点起一盏昏暗的灯,还被特意用灯罩遮住,免得漏光。
在这昏暗的灯光下,仍能看得出圣女的衣饰华美,较其他女孩一身单薄破旧的衣物不同,不仅如此,她的皮肤也更为白皙光滑,明显受到了很好的照顾。
被叫醒的人中有的不满道:“你来干什么?来看我们笑话?要不是你害得我们受刑——”不满的女孩瞬间被周围的人用手捂住了嘴,阻止了她接下来的话。
圣女手里拿一个黑黑的陶土罐,往上提了提冷冷地说:“你既然这么不高兴,药你就别抹了。”
“不抹就不抹!你当我稀罕?”不满的女孩力气不小,性格也更为蛮横,用指甲抓了那些捂她嘴的手挣脱开来,站起身来道:“我还要大声叫,把外面的人都招——”
人群中年纪最大的女孩当机立断,对身边几人使了个眼色,一起扑上去把那个不满的女孩按倒,用布条勒了嘴,再用绳子绑住手脚,做完这一切,几个人都气喘吁吁,年纪最大的女孩拍着不满女孩的头说:“你不抹是你的事,别以为我们会惯着你。”
处理完唯一不识趣的,女孩们围拢到圣女身边,各自从陶土罐里挖出一团药膏,帮彼此抹到被鞭子打出血痕的背上,微凉的药膏触到伤口,房间内一时间响起了此起彼伏倒吸冷气的声音。
圣女看着这些女孩皮肉裂开的样子,心中不禁隐隐作痛。
今天白天,她和这些女孩们玩着抛接绣球的游戏,别人扔向她的那一下劲使得有些大,绣球掉进了她身后的花园深处,她跑进去捡球时,不小心撞见了花园中秘密交谈的两个人,那两人分别是宫中的王后和女孩们实际上的主人女巫大人。
王后靠在女巫肩上似在抽泣:“姐姐,我好累,我觉得自己撑不下去了……国王迟早会发现……”
王后的姐姐不去做养尊处优的贵妇,反而成了培养圣女炼制草药的女巫,这事本就奇怪,圣女听见王后的哭诉,联想到王后从仆人一路走到今日之地位的奇迹,突然明白了什么——为了帮王后走到今天,女巫应该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
圣女本想悄悄离开,但是女巫已经看见了她,叫了一声“站住!”,圣女便呆呆地立在原地不敢动了。
多年的经历让她对女巫有一种无法抹去的恐惧感,她不敢忤逆女巫的意思,因为她知道忤逆女巫会带来多严重的后果。
女巫走到圣女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声音冷得像冰:“你听见了?”
圣女下意识地摇头,但她很快就反应过来否认没用,赶紧保证:“我不会说出去的!”
女巫看她半晌,没有说话,一直看到她的冷汗浸湿了后背的衣物,女巫才赦免道:“回去吧。”
圣女拿着捡到的绣球慌忙跑了回去。
到了晚上,和她一起玩的女孩却通通受了鞭刑。
圣女被迫在门外听着女孩们被用刑时的叫喊声,吓得浑身发抖涕泪横流也不被允许捂住耳朵。
这是女巫的警告,警告她不能把听到的话说出去——圣女是女巫多年的心血,圣女不能死,但圣女身边的人可以死。
圣女来到那个被绑住手脚的不满女孩身边,见她还在恶狠狠地瞪着自己,低头望了望陶土罐里只剩最后一点的药膏,最终还是把陶土罐放到了不满女孩的身边:“你要是疼的话,就自己抹一抹。”
这些女孩受伤,的确跟她有关,她不能坐视不管。她一直都尽量小心谨慎,不想让无辜的人为自己受罚,然而这种事避无可避。
圣女感到自己衣袖被人拉了拉,她回过头去,看到一个个头娇小的女孩兴奋地望着她,脸蛋红扑扑地问:“圣女大人,我能近一点看看‘灵树’吗?我觉得它好漂亮……”
这孩子是刚来不久的,而且年纪最小,正是好奇心旺盛的时候,见圣女给她们送药过来,很平易近人的样子,便大着胆子问了这么一句。
有人来拉这个个头娇小的女孩:“不行啦,那是圣女的东西……”
“没关系。”圣女笑着说道,拿出了“灵树”。
“灵树”是一块琥珀,琥珀中镶嵌着一个不知由什么东西构成的图案,那个图案精美,看起来像一棵茂密的参天巨树,但与普通的树不同,这棵“树”通体蓝色,火光映照之下,仿佛有光华流动。
娇小的女孩将琥珀捧在手心凑近观看,被“灵树”的美丽震惊得合不拢嘴,其他女孩也忍不住凑过来看:
“这是真的树吗?”
“女巫大人不是说了嘛,这块琥珀就是在灵树之下发现的,琥珀被挖出以后,灵树立马就不见了,而琥珀中却多了这个图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