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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脸色这么难看，Dr. Sherry？”

“你看起来也不怎么开心呀，‘献祭达人’。”

再次回到初见的空间，相对而立的两人，心情都说不上很美好。

被喊作“献祭达人”的雪莉翻了个白眼，“被一个黑心师傅在脑子里装了一封信，充当活体信封带给另一个人看，关键是我TM还不能知道信的内容是啥，好似大写加粗的‘你不配’！要是你你能开心吗？”

Dr. Sherry一个白眼翻回去，“被一堆不怎么认识的小情人追着赶着要培养感情，外加一堆不怎么熟悉的超英长辈瞅着盯着探听底细，要是你你脸色会好吗？”

雪莉默默考虑了一下他说的那个场景，沉默了。

“……辛苦你了。”

看着雪莉无奈的小表情，Sherry也体谅地拍了下她的肩膀，“也难为你了。”

“等等，”突然，Sherry察觉到某些地方不对，“黑心师傅是谁……活体信封又是啥？你到底在我那干啥了？”

雪莉仰角15度望天，做出忧伤表情，“这都是年少不更造事的孽啊！”

Sherry瞪过去，“说人话！”

雪莉低头磨磨叽叽，“查尔斯，查尔斯·泽维尔。我……我让他教我你的本领，然后……这个腹黑！他在我脑子里放了个投射人物，还告诉我说只有另一个世界的他能解开。真是，气煞我也！”

听到雪莉的遭遇，Sherry对着她干瞪眼，“……你是不是傻？”

“这都是年少不更事造的——”

“滚！”

“好嘞～”

“话说，”转眼间，雪莉又圆润地滚了回来，“超英长辈我知道是谁，可小情人是谁……还一堆？你确定你没误会？”

“安德鲁？……快银？还有……汤米？”Sherry掰着手指头一个一个数起来，“我都不知道，你对‘彼得’这个名字这么偏爱的？”

雪莉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她抬手按住自己的额头，“够了，汤米他还是个孩子啊！请闭上你的嘴吧！”

“抱歉，”Sherry邪魅一笑，“我的嘴有自己的想法，我管不住它。”

“我滚了……”

“麻溜点。”

“QWQ”

打嘴仗归打嘴仗，在墙角种了一会儿蘑菇后，雪莉还是觉得，有些事不得不提。

她仰起脸看站在一旁的Dr. Sherry，对着她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大手一挥，化出蓝天、白云、大森林、小花园。

“姐姐，我这么叫你也行吧？总‘克莱德曼’‘克莱德曼’的叫也挺怪的。来，坐。查尔斯找人帮了忙，我们有足够的时间好好谈一谈。”

“看你这品味，真是‘亚瑟style’满满。”Sherry虽然摆出了一副嫌弃的模样，却还是没拒绝地坐在了她身边。她一个响指召来一壶下午茶和两个小杯，“拜托才会有桌椅，OK？”

雪莉心里突的一下，摆出一张哭笑不得的脸，“姐姐，您不戳我脊梁骨会死吗？”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我这也算自嘲。”Sherry给自己倒了杯茶，若无其事地品尝起来，“没事，一切都会好的，大不了就变成像我这样呗。”

“大不了？我差点死在你那好吗？”

雪莉列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一个后仰躺倒在地，看着天上没有飞鸟，像静止的油画，只有大团大团的云彩。

“像你这样……是像你这样对真爱相敬如宾，然后跟着另外一个完全不着边的老男人远走他乡……还是像你这样身上牵着几条人命，心脏捐出去，脊髓神经捐出去，给自己造一堆假的出来？”

“噗——咳咳咳咳咳！”Sherry被自己呛得喘不上气，“你……”

“我们扯平了。”雪莉露出得逞的笑容。

“……”

“你误会罗根了，雪莉。”Sherry终于也躺了下来。

雪莉扭头，觉得不可思议，“这是你最在意的？”

“为什么这不能是我最在意的？”Sherry扭头反问，“罗根很好，真的。”

“你爱他吗？”她不解。

“爱。”她毫不犹豫地回答，“我爱亚瑟，不后悔和他狠狠爱过，爱到彼此千疮百孔，甚至献上心脏，才算彼此和解。在那之后，我认识了罗根，虽然不像和亚瑟在一起时那么浓烈，但那也是爱。”

雪莉在脑海里回忆着离开前和那个粗犷男人匆匆的一面，她回忆起他故作冷漠的眼神，还有那嘴角吊着的雪茄。

“你爱他什么？”

Sherry沉默了一瞬，看着雪莉笑起来。那是一双温柔的眼睛，包含一个平和的笑容，中和了她脸上纹身带来的冷酷和淡漠。

“我爱他健壮的肌肉，同时也爱着在他那粗犷躯体下包裹着的温柔的心。”

她先是对雪莉俏皮地眨了眨眼睛，随即把目光投向远方。突然，天上的云朵悠悠地动了起来，远处林间传来一阵鸟鸣，那声音忽近忽远，婉转动听。

“我和他都曾毫不犹豫地把自己最炙热的爱献给了另一个人，虽然那份爱没有一个童话式的结局，却不妨碍我们坚持着走下去。我们就像……被生活砍过一刀的人，余生都不得不小心翼翼、怀揣伤疤走在日光之下，不至于走不动，但也走不快。如此而已。不过，也正因为有了这份小心翼翼，有了这份被迫的慢行，我们才有机会遇见彼此，像现在这样，安静地拥抱，亲吻，甚至相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