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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了,她还说这菜也很不错。让我务必多吃一些。”
“……”
“怎么呢,婉灵?”看见女子脸色越发莫辩,他似有些迷惑。见苏婉灵直直盯着四角榻上的酒菜,眼神复杂,便开口问道:
“是这菜不好吃么?你先吃过了?”说着,便持了白玉筷想去尝试一番。
苏婉灵这才回过神来,立马伸手制止:
“别吃!”
“怎么呢?有难吃到这种地步么?”
“不是。”女子似有些难以启齿,半晌,才从牙缝间挤出几个字来:
“是-这-菜-里-放-了-春-药。”
“噗——”拓跋寔方才饮进口的合衾酒顿时全部喷了出来,天女散花似的,落了一地。挥手擦了擦下颔,他有些迟疑的问道:
“这酒不会也……”
“你答对了。还好你吐出来了,不然今晚就等着我把你绑着睡觉吧。”苏婉灵面无表情的说完这句话后,便转身要回牙床。嘴里还在嘀咕:
“你那教习嬷嬷好歹毒的心。这么一桌子□□下肚,她是想让你力竭而亡吗?”说到这里,又似突然想起了什么,回头郑重其事的问道:
“说!是不是你学规矩的时候得罪她呢!”
“哪有啊。”拓跋寔哭笑不得,女子却不再理会,只是转身边走边喃喃自语道:
“一定是的!不然她怎么会起这么歹毒的心思。一桌子□□,一桌子□□,好可怕……”
她边说边打着寒噤,没有注意到身后男子俊美的脸上一闪而过的深意。
两人闹了一阵后,时辰却也不早了。正是要上床歇息的时候,只是上床前却出了个问题。
原因无他,只因这偌大的华丽喜房内不过就一张牙床。铺着绢蚕丝制的喜被,却也独此一张。
苏婉灵和拓跋寔两相无言的对望片刻,两人皆是娇生惯养的主,断不可能肯睡在床以外的地方的。
平素拓跋寔会让着苏婉灵,但今日也不知吃错了什么药,再坚定不过的申明:
“先说好,我要睡床上的。”
“那我呢!?”苏婉灵瞪着他,似要喷火。他却不慌不忙,再自然不过的提议道:
“你也可以睡床上。总之我不嫌弃你就是呢。”
“……可我嫌弃你啊!!”苏婉灵咬牙切齿。拓跋寔却已先下手为强,几步蹭掉鞋袜,跨上牙床,倒在上面,拥紧被子做无赖状:
“睡不睡随便你吧。反正我是睡了!”
“拓-跋-寔!!”女子几乎恨得牙痒痒,却实在拿牙床上的俊美男子没有办法。好半晌,才听见他淡淡的声音:
“婉灵,上来睡吧。反正我俩从小一起长大。你什么样子我没见过。”说罢,往里面缩了些,让出一半的床位。
苏婉灵迟疑了片刻,转瞬一想,阿寔说的也对。便不再顾忌,脱了鞋袜,拂灭红烛,合衣躺了上去。
寂静的夜色,似乎总是能勾起人无限思绪。
苏婉灵怔怔看着头顶上模糊一片的黑色,感受着身旁这个自小一起长大男子的体温,突然便开口问他:
“阿寔,你会一辈子护着我吗?”
“当然。”男子的声音在另一边低低传来,带着笑意,安稳人心。
于是她也笑了,继续问他:
“为什么啊?”
“呃……”这次他沉默了良久,而后才似笑非笑的道:
“因为你是我的太子妃啊!”
“呸!才不是呢!”她狠狠啐他一口,在黑暗里翻个白眼。便听见他的声音,还是透着笑意:
“那你说是为什么?”
“因为朝阳要你护着我,所以你要护着我!”
话音落下,他却良久良久不曾答话。她愣了愣,正想再开口时,便听见他的声音,带着模糊的笑意和一些些其他的东西,太过复杂:
“可能是吧。”
拓跋寔说完这句,便低声笑了。笑意低而沉,掺在厚重的黑夜里,却听不出任何欢喜的情绪。她静静听着这奇怪的笑声,陡然就很想转身去看看男子此刻脸上的表情。
可惜红烛已灭,夜色太深。
而他的表情,隐在一团黑雾间,看不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