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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寔……”苏婉灵有些不自在的想避开,却被他抱得更紧,男子的声音多了几分恼怒和坚定:
“答应我。”
“……嗯。”最终亦只能无奈的应下这声,苏婉灵在心底叹气,觉得自己仿佛在哄一个不懂事的孩童一般。
苻坚给她和拓跋寔各自安排了一个军帐,虽说隔得不远,但外围有重重兵士把守,就算插了翅膀也难以飞出一步。
整个军营内,唯有苻坚手上的令牌可以畅通无阻。但这令牌总被苻坚随身带着,就算苏婉灵再有本事,也无法能在他不知觉的情况下取走令牌。
不过好在苻坚并不限制她和阿寔的互相走动。两人被关押的军帐本就离得近,互相走动起来却也颇为方便。
苏婉灵怕隔墙有耳,故而说话总是遮遮掩掩。好在她和拓跋寔两人从小一同长大,默契十足。
即便说话像是在打哑谜,拓跋也总是能很快的心领神会。
这样在秦军中相安无事的过了些时日,眼看着一月之期就快到了。等到时候,她也不用再狡辩自己是念旖眉了。只要唱上一曲,就能辨出真伪。而以她那嗓音,只怕有耳朵的都明白她并非那名动代国的第一歌妓念旖眉。
苏婉灵想到这些就头疼,可若不早日想出对策,只怕到时候真相大白时,她和阿寔就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她死倒是不打紧,可是阿寔身份尊贵。平白死在这里,却也未免太委屈了些。何况若日后传回代国,就怕她苏家一家老小都要受她牵连。
她越想要觉得害怕,只能冥思苦想。看究竟有没有什么好法子能让他们全身而退。
正想着,却见脚下矮几上的金兽正在吞吐浓烟。她微微一愣,手却下意识的拿起来放在鼻下轻嗅。顿时便计上心头。
翌日,她给了外面守着的秦兵一张方子。说是日渐秋乏,想煮茶以谢王爷近日款待。
那小兵不敢自作主张,拿了方子呈给苻坚看过。却见方子上不过是平常的一些食材茶料。
他不放心,又拿给军中军医看过,确定没有问题后,才让人给她准备那些食材。
傍晚时,便有秦兵来请。说是苏姑娘扫榻以待,请王爷过去品茶。
他自不会扫佳人面子,却还是留了个心眼,将随身令牌留在帐中,才欣然赴往。
进帐以后,便见营帐内佳人正对着他款款而坐。一炉小火温着青铜茶器,飘香四溢。矮几旁的金兽吞吐着芳香,正是他最为喜欢的瑞脑香。
而眼前佳人未曾束发,任青丝散了一地。身上还是着了最初见他的男子饰袍,这般扫榻煮茶,却是别有一番动人景致。
苻坚本就不是什么不解风情之人,看见此情此景,顿时大快。几步向前,对着佳人款款行了一礼,脸上却还是挥散不去的三分痞意:
“念姑娘。”
女子这才缓缓抬眼看向他,见他一脸玩味,也丝毫不惧。只是勺了一杯茶递给他道:
“王爷尝尝妾身的手艺。”
他接过茶杯来,却并饮尽。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便见女子笑容越深,一句话说的满是嘲讽:
“怎么?堂堂东海王爷,竟会惧怕小女子的一杯茶么?”
“笑话!”明知她是在激他,却也甘心上当。苻坚想自己这好强的性子果真好生要不得。
不过令牌在他营帐内,就算她真有什么花样,谅也使不出来。这般一想,心里又稍安。
苏婉灵看着他将一杯茶全部饮尽后,心才慢慢定了下来。
低着眉眼,继续小火煮茶。沸水煮出的茶叶颇有芬芳,加以生姜、食盐、葱花等佐料,更是浓香四溢。
苻坚饮完一杯,抬眼只看见女子手法娴熟的摆弄茶器。见他看着她,便是浅淡一笑问道:
“王爷觉得妾身手艺可还过得去?”
“念姑娘煮的茶浓香四溢,饮完后唇齿留香,果然绝妙。”
“王爷过赞了。”苏婉灵淡淡一笑,此时茶已煮好。她将炉中火弄灭,又将青铜茶器小心端了下来,放在矮几前笑道:
“既然王爷觉得妾身手艺尚可。那这壶茶妾身便留给王爷,当是最后的饯别之礼。”说罢,她已站起身来,苻坚也终于感觉到了有些不对。
头脑晕沉的厉害,身子也重了起来。看来的确是着了她的道,但是她究竟是怎么样下药的,他却实在好奇。
索性也不再在乎自己晕沉沉的脑子,只笑着问她:
“你给我的方子我找了军医看过,说是没有问题。看来他实在是个废物!没有一点用处!!”
“方子上的东西自然没问题。若是有问题,王爷想必也不会这么轻易把食材配给我。但若是加上瑞脑香,就有奇效。”苏婉灵说到这里,笑意越深,颇有些得色的道:
“瑞脑香本是安气凝神之物。加以清茶药材煮之,多则能催人入眠,少则也能让人浑身发软,气力散尽。王爷进我营帐前先闻了瑞脑香,后又饮了茶。就算只饮了这么一小杯,也能让你手脚发软,全身无力。”
苻坚听她说完后,却是不怒反笑。一双桃花眼定定盯着她,仿佛胜券在握:
“念姑娘果然神机妙算!不过你千般算计,却终有一疏。我来时便将那块能在全营畅通无阻的令牌放在我帐内。没了令牌,就算你迷倒了我,怕也是出不了我这秦军大营的。”
苏婉灵听后依旧只是笑得淡淡,突然便走到他身前俯下身,在他身上乱摸了一气。
他一愣,只是片刻便恢复如常,甚至还勾着薄唇似笑非笑的调笑道:
“念姑娘恼羞成怒也不用这样。果然世间最难消受的就是美人恩,古人诚不欺我!”
“闭嘴!”苏婉灵没好气的呵斥了他一句,终于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在他还没反应过来时,一把弯刀便横在他的命门之处。
看那刀的繁杂刻纹,竟是自己一直随身带着的那把防身之刀。
苻坚总算明白过来自己似乎想错了什么,不由露出个苦笑。果然就听见身后女子冷冷的笑声:
“没有令牌又怎么样。反正有了王爷,就是最好的护身令牌!”说罢,将他一把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