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授业解惑（1 / 2）

教书先生在村子里待了一段时间后，渐渐便也没太多人去看他上课了，只有杨顺儿，每每赶了鹅回来，都要特地绕一圈，去学堂里偷看几眼先生。

先生名叫宋怀青，杨顺儿也不知道怎么写，只觉得好听的很，他在窗户口看宋先生教识字，也认得了几个字，他想哪天问问先生宋怀青该如何写得。

学堂里的孩子并不都认真学，宋先生扭过头写板字的空档，下面的总小动作不断，尤其是坐先生最近的那个，数他最能闹腾。

杨顺儿看得好不嫉妒，他地上捡了块小石子，趁着宋怀青写板书的时候往那个正骚扰别人的小孩身上丢。

“哎呦，先生！有人砸我！”那个小孩捂着被砸中的脑袋哭嚎了起来，教室里闹成一团，杨顺儿赶忙躲到学堂边上的草垛后去。

他自己躲好了倒是忘了那群小尾巴似的鹅群会暴露自己，被逮住的时候杨顺儿脑袋上还插着几根麦秆。

走街串巷多年，杨顺儿早是当地有名的小滑头，被抓住调皮捣蛋时嘴巴一瘪，小脑袋微抬，一副你能拿我怎么样的样子。

出乎意料的没有挨骂，那位先生仿佛是觉得杨顺儿的表情好笑，轻笑了几声，弯下腰来，摘去杨顺儿脑袋上的麦秆，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杨顺儿。”他的名字是村口的瞎子老李取的，意为万事顺遂，没什么深意。

先生又问他：“你怎么不来学堂上课？”他凑近时杨顺儿闻到他身上一股好闻的墨香，他想好看的人儿哪怕是出汗时也是香的。

杨顺儿没挨打也没挨骂，反而被轻声细语地问了话，心里懊恼给先生留下了坏印象，嘴上回道，“我只要会数十只鹅就行了，要识字做什么。”他害羞的不敢直视先生，眼神乱飘。

先生又说，“学堂里还教算术，你不会算术，怎么跟人做交易呢？”

杨顺儿答不上来，他知道读书很有用，可以成为像先生那样优秀的人，可是他买不起书本，付不起学费。

“这样，你吃过晚饭到学堂里来找我，我教你算术好不好？”宋先生声音温温柔柔的，跟春风拂面一样，杨顺儿看着他使劲地点了点头。

应允了宋怀青，杨顺儿就把鹅赶回家，思寻了片刻，掏出几个鹅蛋去和隔壁王婶儿换了白面馒头，他用油纸包好藏在口袋里，他自己好久没吃过白面馒头了，连多瞧几眼也没敢，生怕自己忍不住馋意。

他知道学堂偏房是先生的住所，从前只是远远地望见那处亮着直到很晚，只是从来没有进去过，心里好奇得紧，想到吃了饭宋先生要教自己算术，竟怎么也等不及，饭也没吃就巴巴地蹲在学堂不远处等。

学堂里的小孩背着书袋子一蹦一跳回家去，见着杨顺儿躲那里就朝他喊，“杨顺儿！你怎么上课时来学堂，放了学也来学堂？是不是学堂里藏了什么好东西让你这么惦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