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1 / 2）

岑家相比起同村人，种的玉米不算多，三个大男人花了两天半的功夫，便把所有玉米收回家了。

黄澄澄的玉米棒子堆在院子一角，院子正中的大坝子，则暴晒着已经搓好的玉米粒。

快到午饭时间了，石朝兰去厨房做饭，岑安良在帮忙烧火。岑桑望着树荫下倒放着的长凳，以及长凳腿上套着的军绿解放鞋鞋底，蠢蠢欲动。

也不知道别的地方是怎么搓玉米的，反正石磨沟村的人，习惯把干净的解放鞋套在长凳腿上，利用鞋底深刻的印，上下摩擦，把玉米粒搓下来。

岑桑没见过，出于好奇，一直挺想玩一玩的。但石朝兰说这个磨手会疼，从不让她动，这次可让她找到机会了。

岑桑学着石朝兰他们的姿势，兴致勃勃的搓玉米。刚开始还不太顺手，玉米棒子老往地上滑。毕竟不是什么技术活，搓了几个后，岑桑渐渐掌握了该怎么握拿才最有效率。

大概搓了十来个，岑桑速度慢了下来。

石朝兰说得没错，这活确实磨手。岑桑觉得掌心发热，隐隐有点刺疼。遗憾的往玉米堆上瞅了一眼，要是不磨手，她还能再搓五十个。

岑桑正胡乱想着，面前突然从天而降了一副白手套。

岑桑惊了，扭头见本来在屋里补觉的齐砚之和岑磊两个，不知何时坐在了檐下的青石台阶上。

齐砚之照旧是那副闲散没正行的样子，见岑桑看过去，还冲她挑眉笑了下。岑磊则拉着张讨债脸，嘴唇一张一合在说什么。

岑桑仔细听。

“休假还把那破手套带出来膈应人，怎么不把你那红袖章一起别上。”岑磊粗着嗓子吼，“咋地，当了几天破纠察还当出感情来了，打算一直窝囊下去？”

红袖章白手套是部队纠察兵的标志。

齐砚之纠正，“这叫职业认同感。”

岑磊冷嗤，似讥似讽，“认个锤子！你自己想想，这两年一起退下来的哥几个，谁他妈窝囊成你这样！挪个窝而已，又不是要断你的根。你他妈二十多岁都活狗身上了，多大了还搞什么自暴自弃。知不知道什么叫当兵的是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

太子被骂了！

岑桑悄悄侧身，偷觑齐砚之的脸色。

齐砚之两条长腿敞开坐着，微抬下颚，眯缝着眼似在看正午的太阳。岑磊又骂骂咧咧吼了他几句，隔了一会，才听见他吊儿郎当的回，“攻击我就算了，怎么还带歧视纠察兵的。你有本事下次别在小树林随地撒尿，小心我让纠察连的兄弟天天蹲你光屁股，给你挂小黑板上。”

“......”

岑桑默默把身子侧了回来。

岑磊已经炸了，头发根根冲天，“你他妈可闭嘴吧，老子什么时候钻小树林撒尿了？行，行，老子算是看明白了，你个不识好人心的狗东西，要不是老首长亲自下命令，你当谁稀罕管你！”

岑磊怒不可遏，吃午饭的时候，全程看齐砚之不顺眼。

知道齐砚之喜欢吃凉拌折耳根，硬是顶着他爸妈的唾骂，给他爸妈和妹妹碗里一人夹了一筷子折耳根后，二话没说，把自己的饭碗扣进了装折耳根的大盆，拌了拌，捧着盆风卷残云，吃得跟牲口似的。

石朝兰被气得几次揪他耳朵，他自岿然不动。石朝兰无奈，只能陪着笑劝齐砚之多吃点别的。

齐砚之不以为意的笑笑，还反过来劝石朝兰天干气躁，别气坏了身体。

他越懂事，石朝兰越心疼他。忍不住对岑安良使了个眼色，午饭过后，岑安良二话没说，直接把岑磊拖到了一小屋子里。

岑校长用十几年的教学经验，给岑磊上了一堂传统文化与政治德育高度结合的道德课程。

岑磊被喷得怀疑人生，濒临崩溃，强撑了一个半小时后。实在熬不住了，咬牙松口答应给齐砚之道个歉，才被他爸放出来。

岑安良慢悠悠的跟在他后面，等着验收‘劳动成果’。

岑磊满屋子环视一圈儿，只看见他妈和他妹，咬牙切齿的问，“那小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