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1 / 2)
两人请我出去。
霍尔少将在门口踱步,身姿笔挺。
他看向我:“陆·知新,你应该有收获。”
“是的。”
“那很好。”他示意叫人送我回去,并叮嘱:“你应该知道回去后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是的,长官,我签过保密协议。”
“很好,你可以走了。”他却指示那两个带我过来的士兵:“从C区走,不走回头路。”
我当时并没明白他的意思,在经历之后才知道,他是故意让我看见。
C区来来往往是穿着防护服的军人,从里面推出一具具尸体袋状的物体。
不!是冬眠者,在那些裹尸袋外连接着一只只小黑盒,那便是体外循环装置。
活人?
我记下了这里所有的不对劲,为什么这里会有冬眠者?
这些军人显然是要将冬眠者们运出。
在C区通道上我们还被守卫军拦截了一次。
“干什么的,这里是禁区。”
“是上级指示,此人原样送回,按照原则,进出不得使用同一通道。”这便是俗称“不走回头路”的原则。
即便这么说,军队是一个一板一眼,即严厉又服从的地方,在核对过权限后才让我们通行。
为什么要特意让我知道他们在运送冬眠者的这件事?
联系到这一次见面,是一次“争取”来的行动。
是谁为我争取的?又是谁要让我知道?
事实上我在之后又被军部送到第七世界卫生部疾控特别行动厅隔离了三天。
“为什么要隔离我?”虽然知道这当中没有什么讨价还价的,但卫生部不是军队,不讲求服从原则,故此我故作不谙世事地胡闹,“你们无权对一个无辜公民进行囚禁。”
我知道自己也是贱,遇上军队就举手投降,讲道理是浪费的,军队只有服从。且第七世界的军队可以对威胁到公民安危的人物直接格杀勿论而无需请示。当然一般军人都不会这么做,因为在事后他们要向法庭提出使他们进行类似判断的证据。
我的意思是,军队绝不敢惹,也不是能讲道理讲通的地方。军队不需要讲道理,能被道理讲通的士兵不是好士兵——军队只需要服从。
但到了普通的政府机构,我就开始闹,这不是说政府就没权,而是政府处决一个公民需要理由,需要走程序,军队处决人,是事后给理由……总不见得等人做了鬼再去讨还公道吧?
因此在卫生部隔离时,我没少折腾。
对方办事员看到我头痛,一个年轻的卫生部工作人员回答是:“因不确定生物污染,只要你度过观察期并不见异变的话,就能送你回去。”
得了这句话,我也马上想到,生物污染?什么生物污染?
撬开了一线,我愈发对这人用心,年长的上司进来却直接赶人,我心说遗憾了。
要对去过研究所的我进行隔离,以观察有无被生物污染,那么也就是说研究所中发生了某种生物污染。
而幕后之人又是什么目的?我相信他自是对我没恶意,否则在那样紧张的环境下,说错一句话,做错一个动作都能被军部当场格杀勿论。
串通了军部,甚至不惜冒着让我担着被生物污染的风险,这样的艰难也要创造条件让我知道所发生的这些事。
问题是,他所展现给我的都是一些零碎的线索,就像是零碎的拼图,缺碎了许多,只留下孤零零的几片,就妄图我能勾勒出全图?这是否对我也太高看了?
他会是谁呢?总督?若是总督下令,何须这样遮遮掩掩,甚至想让我晓事,直说便是了。
反倒是看起来不想引起上头的注视。
而这人竟能指使得动霍尔少将,或者至少能与军队中这样的高级将领合作。不免让我更去留心。
*
三天后我回到校园。
“你总算回来了。”伊萨克跑上来,上气不接下气。
接着迎接我的是一个女孩的拥抱。
“陆。”鹿铃怀着我脖子哭诉起来,“太好了,太好了。”
我逗她,“我被带走三天是‘太好了’?”
“你能回来,就是最好的事。”她擦着眼泪,勉强像让自己笑。
她就是这样,从来只想给人显示笑脸的姑娘。
有些心疼地去帮她擦眼泪。
一旁的伊萨克大概本来有话要说,现在却憋了进去。
我觉察到有人在看我,抬眸看去,廊柱边一金发白衣的少年对我点头微笑,连转身都变得那么温柔。
心中不知何种滋味,身畔的少女已经恢复平静地朝我问道:“你这几天去哪里了?”
伊萨克也好奇。
我露出个无奈的表情。
“这家伙,”伊萨克是理解了,“又是不能说。”
鹿铃有些懵懂,却没多问,她从来都是这样蕙质兰心的女生。
真相的代价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承受的,而口吐真言的人,也要考虑到接受者的承受能力以及下场。
但如果还有一个人能分享隐秘的话……
“你说会不会是塞德里克?”我问加西亚,“不过他已经有能力联络军中高层了吗?”
“不排除这个可能,其实卫国者与军中高层的合作,是我们世界政治的一个惯例了。”加西亚帮我分析道:“比如现在的总督斯托克·索尔,他就是获得了现任星系舰队总司令布鲁诺·埃德蒙德的支持。更早之前几乎每一任总督都会获得军队的支持。”
“所以……还是军事强势?”
“你如果学过《基本公民法》就该知道,战士阶层,也就是军人们,有对普通公民的先杀后辩权,而他们却不能对卫国者实施此项权力。”
而未成年的孩子人权相当于普通公民,这也就是我说军人能对我格杀勿论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