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只牛蛙(1 / 2)
正式考试的时候, 塞德里克到底还是没来。
倒是他提到的道具三教派人送了过来, 这人是九院六年级的学生, 受塞德里克之托。
面上自是也要跟这位学长打声招呼,这人倒也随和:“我还没见过念力组的人有悬浮过活物, 加油啊。”
我不免也客气一句:“其实我也从来没做过这个。”
“加油, 是陆学长授意你做的, 你一定行的。”
我苦着脸。
他咳嗽两声, 正经状:“我可会把结果汇报给他的哦。”
我觉得更慌了。
考试设在展示区,除教师坐在评委席上,展示桌是面向观众的, 乌丫丫下面做的都是考生。
按照各组分类的秩序上, 可选择基本项目,即教师给出的题目,如完成程度完美满分折合百分制的80分。如想得到更高分的话,则可以选择自选题材,教师会按照学生所选题材的难度系数加完成度最后打分。
比如如果选了难度在基本题之上的题,完成度完美的话, 一般分数会超过九十分;同理,一个难度系数低于基本题的, 做得再如何完美, 可能打分也只有七十分。
在一年级的时候,许多人的念力都没明确方向, 念力组的人是最多的。
加德纳学院几乎没有普通力量变异系的学生, 在我们学院的主流审美中, 这类人就是无脑的莽夫。
所以最早开始的是各个小种类的小组。
这其中大概只有十分之一的人选了自选项目,一组组最后报到了念力组。
念力组因人数众多又分了多组,等到我的时候,一早上的考核已经过半了。
走到展示台前,虽不是头一回上了,看着下面乌压压的人依旧有些腿软,其实大家都在各做各事,几乎是一模一样的考核项目,谁都没多大兴趣。
看看下面没什么人注意,一旁——侧门那个六年级学长朝我比个“V”叫我好好表现,示意他在录像。
一下子就感觉头疼。
评委台五个老师,都是教异能培修课的任课老师,其中我的老师卡斯伯女士冷飕飕嘲讽:“陆先生,今天你要给我们展示什么?”
“是自选项目。”
她哂笑一声:“自选项目也需要评估难度系数,你要拿些讨巧的小玩意来充数,或者是本身就会悬浮的魔术来,我们是不会承认的。听说你很机灵,希望你把自己的小聪明用对地方。”
这话就很无礼了。
她既无礼,教师们却作不作,至于我,场面上总要尊师,纠结于小节,能出息也有限。
比起下面要做的事,这就不能算什么。
我微微欠身鞠躬,然后开始了展示。
六年级学长推来一张盖着红色幕布的小推车,一拉开幕布是个近一立方米的玻璃盒子,里面跳动挤着五六只实验用牛蛙。
下面的学生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卡斯伯女士冷笑道:“陆先生才能不济,是准备当小丑了吗?”
以加德纳学院装逼装得脚指头的作风,弄几只牛蛙上来确实不雅观。这些人是恨不得整日说些阳光花园开下午茶,哪怕坐在块破石头破水沟旁边都要给自己附庸风雅为“曲水流觞”。
刚才就有个女生的特殊能力是“加速”,她就抱了一束结着花苞的百合,两分钟之内叫花朵绽放,获得了满堂喝彩。
我不由怀疑起塞德里克的恶趣味,他真的只是出于做噱头夺人眼球才给我选的牛蛙吗?选几只试验用的兔子不是更雅观吗?
不过这时也没空去计较了。
我和那学兄做了个手势,他拉开玻璃盖子,此时这个特殊立方体的下方开始放电,瞬间六只牛蛙弹跳而出。
下方的学生们都惊呼出声,也趁这个瞬间我以找重心的方法定住了所有的牛蛙。
评委席上卡斯伯女士嘴张大得能塞下个拳头,众评委一时开了讨论,我听他们有三两句争执,不过很快就有了结论。
避险起见,这时候自己的老师反倒是不发声的,由一位男性师长对我提问:“陆先生,你是进行了什么样的想象将活物悬浮?”
我其实并不想说话,因牛蛙都在空中不停地蹬腿,重心也同时又调整。在注意六只牛蛙的重心时分神说话,我尽量让语句简洁:“我没有想象,只是找它们的重心。”
还好不过只是问了这一句他们就叫我把牛蛙收起来,我在演示,这活不免又要学兄来办,我做个手势让他多担待,事后请他吃饭。
留下我在当场听分数,自然是当之无愧的满分。令我意外的是,卡斯伯女士这回倒挺为我说话,后来我才知道,新生中露了这么一手,是必要得高分的,甚至可说以前几届的表现来看,我的表现就应该是头名的水准了。另几位老师觉得尚没到最后,现在就给我定了名词未免对后续不公,而卡斯伯女士则认为,就我的表现就应该给满分。她的意思是即便不能直接定第一名也要定下满分。
未成年的时候我尚无法理解这种心态,明明之前厌弃我到死的那副表情,有人说这是“刀子嘴豆腐心”,实则对我关怀,可以我对这人的了解她并不存在很高的师德与责任心。后来我逐渐接触到社会之后才知道——因为这是她的“业绩”,教出了这么个头名的学生,虽不确定有无嘉奖,但也脸上有光。且日后我便知道,越是知识分子凑堆的地方,人的心思越是要拐几道弯的。普通社会普通搞人,知识分子扎堆,知识化地搞人。
至于当场变脸之术都是小事了。
评优过后,就是出成绩排名,这一年就算结束了。至于学年总结及优秀生表彰则在九月新学年的开始,中间只有一周左右的休假,供学生去采购新学期的书籍,发育中的学生每一年总要去订做新校服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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