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来乍到第一架(1 / 2)
苏俏此人,既继承了老爸的忠厚善良,又继承了老妈的泼辣坚强。
所以,身为川菜名家第六代传人的她,在她老爸毅然决然地投铲从教后,便成为了差点气中风的爷爷的寄托,学了一身的川菜绝学,摩拳擦掌地上街卖起了麻辣烫。
但是,当她拖着摊子飞快地撞上了栏杆的那一瞬间,她还是有那么一丝后悔不该把摊子摆到了城管办的门口,可是那一丝后悔在听到后边一句:“跑什么嘛?我们是来买麻辣烫的!”成功转变成了一个字:
“妹!”
“痛--”叶蓁躺了好几天,翻个身还是痛得咬牙。
“臭--”叶蓁躺了好几天,鼻子还是没有适应这屋子里的臭气。
“吾女蓁儿,周郎中说了你伤到了头,要多卧床休息--”旁边一个男子声音响了起来。
苏俏抬头看去,一张黄瘦短须的脸映入眼帘,还来不及回话,旁边伸出只手来将男子一推,一个女声气哄哄地道:“一旁去!是谁害得蓁儿受伤的,你四十大几的人了,叫你去拖点粪你还要女儿帮忙,你知不知羞?还不快去给女儿煎药。”
苏俏实在不堪回首这段自己最黑的历史,因为她醒来的时候是躺在一个粪坑中—一个货真价实一地米田共的粪坑,身上压着一个木头轮子,气还没顺过来,突然眼前伸过来一个毛茸茸的头,满脸的庆幸:“蓁儿吾女,你终于醒了,为父真是给吓坏了!”蓁儿?为父?当时她就眼睛一翻,昏了过去。
她已经接受了自己成为了叶蓁的事实,对,叶蓁,听上去很美好的一个名字,人嘛!枯发、平胸、没屁股!她把这幅小身板从头到脚、从脚到头看了个遍,就没有找出哪个部分配得上蓁蓁这样美好的字眼!
而且为什么这间房子这么臭,是因为屋内竟然还关着一窝鸡,遍地鸡屎,臭气熏天!
除了这窝鸡就只有一张床,床上只有一条补丁摞补丁的薄被,床板硬得硌死人。
她挣扎着坐了起来,原主母亲黄氏忙过来扶住她,怜爱地道:“伤还没有好,你要做什么?”
叶蓁道:“我想找把扫把扫扫地--”太臭了,她忍不下去了。
黄氏正要说话,门外传来两个声音:“叶家婶子在吗?”
这两个声音叶蓁很是熟悉,她们经常来和黄氏一起坐下家长里短地闲聊,从中,叶蓁东拉西凑拼起了这家人的情况:
老一辈三兄弟,大伯叶守礼,年纪轻轻就中了举人,在外做官已经多年,少有回老家,为给他捐官,爷爷卖去了大部分家产。三叔叶闻道,读书不成、种田无力,唯独一张脸长得勾人心魂,勾住了城东米行家新寡的老板娘,拿着家中最后的二十亩良田做聘礼当了现成的掌柜,谁知老板娘是母老虎,被制得服服帖帖,屁都不敢乱放一个,
只有叶蓁爹老二叶知乐,是一个万年扑街的穷酸老秀才,手无缚鸡之力、又无经营之才,一家靠着仅剩的一亩三分地种菜卖糊口,就这样,三房周氏还点惦记着他家住着的这小房子,三天两头来扭着闹—
前年大伯回来,住在三叔家,爹去探望,刚进门就被三婶给撵了出来,大伯连面都没有漏半个—
叶蓁忍不住想,人和鸡都住在了一起,肯定是穷得掉渣了!人不欺负你欺负谁呀!
她听见黄氏招呼着张嫂子和李婶儿到了她的房间,赶紧闭上眼睛装睡,想要再听些八卦。
三人刚在床边坐下,门外突然传来一阵乱响,一个女声尖利地响了起来:“不就摔了一跤吗!成天地在床上躺尸,饭不做碗不洗的,懒死算了!你还要惯着,还给她买烧饼吃,你钱多烧的!老娘一天到晚在家辛辛苦苦,怎么没见你买给老娘吃呢?”
一个瓮声瓮气的声音道:“你小声些,二妹伤了头--”
“伤了头?”女子冷笑把声音又拔高了几度,诚心让这屋里人听见:“我看就是装的!好让你家爹娘成天好吃好喝地伺候着,今天烧饼明天怕又要吃白面吃米饭了,一个赔钱货,还真把自己当小姐了?我说啊!没那个命!!”外边的人使劲啐了一口,态度不屑之极。
“别说了--”男人软软的语气,让屋里的黄氏皱起了眉头,她脸上现出尴尬的表情,歉意地看李婶儿和张嫂子,她们都带着同情朝她摇摇头,这叶家一家都老实巴交地,偏偏儿媳像个母夜叉,常常臭骂一家老小—
外边女子的声音越来越大,终于引起了床上叶蓁的注意,她侧耳听了听,好像是在骂她
“不要脸的赔钱货,只知道吃不知道做,养只猪都比你勤快--”
“你小声些--”
“呸!不要脸的小蹄子,饭要人送水要人送,手断了吗?脚断了吗?摔死了才好,摔死了就用不着做事了,睡一辈子--”
“你小声--”
屋里黄氏实在听不下去了,站起来朝外边道:“叶大家的,周郎中来看过你妹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妹子成天在家做活,不过多吃一个烧饼,你--”
“喂哟哟!”门口传来砰的一声,一个颇有几分姿色女子叉着腰站在了门口,冷笑着道:“妹子?我哪里来的妹子?我可没有那个福气,她是你们叶家的大小姐,睡着躺着还要我来伺候--”
黄氏脾气软弱,被儿媳妇拿话一堵就不敢再言语了,张嫂子和李婶儿也不好多坐,告辞要走。
“李阿婶--”叶茂媳妇一把拉住了李婶儿,愁眉苦脸地道:“婶子,你看看罢,这两天地里瓜果都熟了,叶茂和我成天地忙,家里乱得这个样子,还得专门拿人服侍她,不是大小姐是什么?”
“二妹这一跤摔得重,喜玉你多体谅些,谁叫你是嫂子呢?”李婶儿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