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2 / 2）

世叔出题。

赵举人笑道:那我就放肆了，以亭台楼阁为题:碧瓦飞檐天星阁。语罢便信手把盏递给身旁小黄莺。此时声乐具起，有两人拾将四弦中阮，相对而弹，中有一人弹琵琶，一人击鼓，又有乐人举起竹板声声而和。小黄莺出动了她那燕转莺啼:碧瓦飞檐天星阁，累塔三层起建筑。龙伏山巅好风光，如意吉祥佑万家。万家灯火岳阳楼。小黄莺唱罢，便将盏传给杜生，杜生想了片刻，接道:岳阳楼，岳阳楼，宋朝有个范文正，他忧国忧民为社稷，应邀来登岳阳楼，岳阳楼记天下传。人杰地灵滕王阁。香香姑娘接过酒盏，纤纤玉手挽出一个指花，脱口而出:滕王阁，昔时滕王爱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及遇英才稍饮酒，落霞孤鹜千古情。千古留情铜雀台。香香姑娘在李生生旁唱了半天，大家都以为她属意李生，熟料她却把身子轻转，将盏递给了张掖，众人俱把眼瞧着张掖，可香香姑娘却偷瞄了李生一眼，见他同别个一般，香香姑娘跺了跺脚，娇叱一声，呆子。措手不及的张掖连忙接过酒盏，起身唱道:千古留情铜雀台，曹家父子齐登楼，挥毫扫墨写文章。铜雀楼高连江东，东风不使二乔难。东海仙山蓬莱阁。张掖把盏传给身旁娇客，娇客掩袖轻接:蓬莱阁，在天愿作比翼鸟，马嵬坡下情难绝，妙真仙姑多情泪，恩爱夫妻两相隔。悲欢离合拜月亭。娇客唱罢，便将酒盏送给了对面的王生，此时望江楼白牡丹姗姗来迟，王生从善如流，唱道:秋风飒飒雨凄凄，瑞兰情难别佳夫婿，焚香拜月三炷香，幽闺佳人盼团圆。梦寐以求牡丹亭。白牡丹人如其名，国色芳华，肌肤胜雪，一双媚眼如丝，虽受礼接过王生酒盏，却是对张掖秋波暗送，便见她秀口轻启，低声诉道:个中谁拾画婵娟，牡丹亭前三生路，深闺佳丽杜丽娘，不在梅边在柳边。神女有心，明眼人都看的出来，大家都艳羡张掖好运，纷纷恭贺张生好福气，能得白牡丹青睐。

白牡丹身形款款，便对着大家行了个万福:牡丹来迟，坏了大家雅兴，自知有愧，牡丹当自罚一杯，先干为敬。说罢，便将杯中酒水仰头饮下。

赵举人打着哈哈，摆手道:无妨无妨，世侄们，咋们当回敬牡丹姑娘一杯呀。赵举人话音刚落，众人皆举杯饮下。此时李生说道:素闻牡丹姑娘才名，报花令更是望月楼一绝，正当时五月春光煞好，牡丹姑娘可否赏识一二啊！

才名不敢当，得大家厚爱，牡丹献丑了:

花开四季皆应景

即是天生地造成

端阳五月天

火红的石榴白玉簪

爱它一阵黄啊黄昏雨

亭亭玉立在晚风前

我一言说不尽呀

雨后黄昏花似锦

榴花翻作红罗绮。

夜近三更，众人吃了许多酒水，张掖不胜酒力，早就喝醉了。他酒品倒好，不似别借酒装疯，只头脑发昏，伏在桌子上昏昏欲睡，脑子不想事，身子也不受管教。此时中意他的白牡丹正依在他身上一个劲的揩油呢，只可怜了张掖浑身无力，自比砧板上的鱼，任人宰割。当然这种风流韵事，别人都知道适时避嫌，自然要当睁眼瞎了，至于与自己同行的室友，那个不中用的，摊在窗下美人榻上昏迷不醒，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啊。

当然更让人难为情的还在后头，赵举人非常通情达理的自作主张，为张掖与白牡丹牵线搭桥，叫来了老鸨子，说是把张掖安排到白牡丹房中，今晚一切费用，俱由自己负责。可怜的张掖又被倒腾到姑娘房中，安置在白牡丹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