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1 / 2）
蓝与红交杂，映出在场众公安、FBI脸上的疲惫。一辆辆警车包围了一片小地区，或穿西装或穿制服的人们穿梭其中。
今晚将是组织覆灭的日子。推平基地和射杀boss这些苦力活统统被扔给了军方去烦恼，留给公安的是收拾残党这些轻松又复杂的活——虽然人少，但逮捕琴酒这些组织精英没那么容易，更何况得一个不落。
“还要多久，风见。”降谷零看着表，全员紧张带来的的低气压带动他的烦躁。
“还有多久搜完？”重复问了一遍，他抬头瞄向一边的赤井秀一。对方靠在一边的墙上，来福包竖在一旁。他碧绿的眼并未张开，正在闭目养神，等待最后的决战。明目张胆的休息让降谷零也有了就此睡去的念头。
“所以到底为什么要同意FBI插手啊。”降谷零叹了口气在心中抱怨。他伸手捏了捏眉心，连续几周，严格来说已有很久的睡眠不足让他很是疲倦。一直紧绷的神经更是无法松懈，或许直到组织覆灭为止他才能安稳地睡个好觉吧。
“大概再15分钟就可以锁定位置了，降谷先生。”风见向手下确定后这样答道，“他们无路可逃。”
“尽快吧。”虽然也考虑到手下们的辛苦，但是在FBI面前还是不愿表现出哪怕一点的无能啊。
“琴酒一向谨慎狡诈，小心点。”想了想降谷零又补充道。
“终于快结束了呢。”同样因疲惫而略显沙哑声音突然响起，降谷零回头便见赤井秀一已然睁开眼，正直勾勾地看着他。
“组织覆灭，围困琴酒，很久前就期待着这一天。”赤井轻笑一声。
降谷零盯着他的双眼，那碧绿的眸子随显疲惫却格外明亮，似是有隐隐的兴奋藏于平静底下。
“是啊，”叹了一声，降谷零转过身再次直勾勾地盯着赤井秀一，“等了太久，无论如何也不能失败。”无论如何几字他咬得格外重。
所以你们FBI也得给力点，赤井秀一明白降谷零的潜台词。这家伙果然还是很不满啊，赤井秀一默然。
赤井没有接话，一时间无言，空气也沉寂下来。降谷零也低下了头，两人沉默了一会儿，静静等候公安的进展。
“来一根吗？”静默中一根烟突然递到降谷零眼前。抬头便见赤井秀一嘴中叼了一根点燃的烟，指间夹的另一根在降谷面前晃悠。
“我不抽烟。”扭过头抬手就想推开，却未推动。
“我累了的时候会来一根，”抬眼是仍旧古井无波的面孔，“很有效。”
算是恶狠狠地蹬了眼赤井，降谷还是低头咬住那根烟。顺手从对方上衣口袋取出打火机点燃了烟，有够随便。
“喂，咳咳，赤井秀一。”第一次抽烟难免呛着，“结束后你打算干嘛。”
“啊，一切都结束后吗。”赤井秀一把靠在墙上的身子拉起。
“大概会和家人一起呆段时间，休息一下。然后回到FBI继续工作吧，就不知道会是什么工作。”抬头望向满天星辰，星子的亮光印在碧色瞳中，满是寂寞，“真纯都这么大了，也没带她出去过。”
“世良真纯……”脑中闪过那位冷静聪颖的女侦探，那个笑起来会露出两颗虎牙的可爱女孩，“今晚你没让她参与进来吧。”
“当然，她已经凭自己的能力探求到许多，但真正的残忍，作为哥哥的怎么会让她看见呢？”
说这话时赤井秀一没有表现太多情感，但那宠溺的语气还是让降谷零嫉妒。他曾认为赤井秀一和他很像，同为卧底，类似的正义，只是立场不同。可现在，降谷零陡然发现的他们最大的不同点将他们区分开。
“没想到……呵，你还真是个好哥哥。”猛然涌现的嫉妒和孤独让降谷零的语气略带嘲讽。
闻言，赤井秀一诧异地对降谷零一挑眉。降谷零这才感到了自己的失态。
我这是怎么了？
降谷零扭过头，盯着烟头上小小的火星发愣。
赤井秀一有他的家人——除了父亲早早逝去，弟弟妹妹和母亲都安好。他或许会在短暂的休假久违地与家人出游。届时，世良一定会像往常一样露出可爱的笑容，赤井也会因那家人的相聚而感到满足。那样的情形将是降谷零羡慕的光明。
而降谷零呢？大概会在假期周游日本，回顾前29年中的点点滴滴。他会去父母尚在时他们一家三口居住的不大却温馨的家，不对，那里已经拆掉了。他会回母校——小学，中学，警校。他会从偶尔路过的一对竹马身上找到他和诸伏景光的影子。他会坐在操场边缘，回想曾经在这里挥洒青春的五个人。他会走过很多地方，但最后他会回到波罗，在门外看着榎本梓忙碌着接待客人，而他将要告别。
他会一个人结束这段旅行，再一个人走上新的征程。新的道路上或许有人随行，或许没有。
这样想着，降谷零反而平静下来。他更用力地吸了几口烟，再吐出灰色的烟雾，神色丝毫不动。
“赤井秀一，有些混蛋事你一个人做就行了。别再把你妹妹牵扯进来。”这不该是降谷零应该关心的事，但他忍不住说了。因为自己没有才会希望拥有它的人去珍惜。
“她现在大概已经睡着了，我出门前她还在兴奋地盘算着明天和小兰她们去逛街。她什么都不会知道。”赤井秀一突兀地这样说。
降谷零默然，没再接话。他可以想象那几个女高中生明天在阳光底下无忧无虑地逛街，那是肉眼可见的光明。
但那是那些孩子们的光明，是他们所守护的而不属于他们。这一刻在赤井和降谷面前的，是未知的黑暗。
烟的气味让降谷零有些昏昏欲睡。缓缓吐出口气，缥缈的烟雾印于黑夜的底色之下，降谷零合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