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横风狂三月暮,小榭对酌与畅言(1 / 1)
第四章:雨横风狂三月暮,小榭对酌与畅言
唱毕,无论结果何如,众学子皆随口令俯、起、四拜谢天子恩。又有致辞官跪定致词:“天开文运,贤俊登庸,礼当庆贺!”文武百官齐贺,方罢。
依惯例,今科三鼎甲,出得宫门,势必要当众游街了,只此游街乃是玉勒雕鞍,将军随行,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这三人皆是青年才俊,又有谢定之第一美男在此,今日便更是热闹了,游行街道两旁不乏诸多待字女子,见此三人既是含羞带怯,还有大胆些的,仿了古人掷果盈车,好在也知这三人乃是骑马而行,换了丝绢鲜花等掷之。如此盛况,在本朝也是少见了。
游街结束,已是过午时。余殃先下马来,谢定与许崇随,这三人还是头一次正式相见,互作介绍长揖,余殃本想这谢定貌美,想与其搭话,又觉得仿佛自己抢占了人家的状元之位,只好摸摸鼻头作罢,互相告辞归家了。
未行至家门口,便见许多人道喜,“恭喜余大老爷”“大老爷真真是文曲星下凡那”……余殃陪着笑,只想赶快归家,免了这尴尬,不料家门口正鸣鞭炮,亦是为其庆贺,如此贺了半日,至黄昏才了。
洛葭作为府中管事之人,自是招呼半晌至宾客尽散,又遣临时雇的佣工打扫干净,才走向后院。说也奇怪,这春日里本不该有这样的急雨,此时却似珠帘落般狂撒而下,洛葭见余殃独自坐在院中小榭,拿了一把油伞,缓缓走过去了。
“姐姐来了,坐。”
洛葭也不客气,她与余殃名为主仆,实则有着多年情谊,又相互依靠,不必拘这虚礼。
“你的事情我听说了,为什么?”
“哦?姐姐问哪一件?这几日我常至君子至,夜不归宿,姐姐可是恼了?”
“你知我不是问你这个,为何铤而走险,以你之学问,若不辟蹊径,也必能入二甲前十,又为何非要写出那大不逆之言,惹得众臣非议?”
“原来姐姐在问这个啊?姐姐知我心性,是从不为人之下的,这谢定身负盛名,才广志高,文采卓越,我自认无可比肩,便耍了点小聪明。”
“阿殃!”
余殃沉默片刻“姐姐,我已经等太久了”……“我在朝中无人,若是小小的进士,我要爬到何年何月?才能去面对那样盘根错节枝繁叶茂的大树,我必须用最快的速度强大起来。朝中表面河清海晏,暗里腐朽生疮。自太祖之旧豪望,后兴起之王谢二家,各当一面,右相依附左相,这朝堂上尽是士族之争。我在赌,赌皇上需要一把利刃,一把能够披荆斩棘又不至被这纷争卷的尸骨不留的尖刀,那寻常之人必不可成,如今看来,我赌对了,不是么?”
“可如今你抢了左相之子的状元之位,在这朝中树敌愈多……”
“姐姐不必担忧,我今日即使不当这状元,来日入朝,亦不免树敌。既如此,又有何妨?”
“我知我劝你不住,阿殃,朝堂不比隐山,这里黑暗,血腥,每一步的行差踏错,都是万劫不复,你要保重。”话未完泪却先流。
“姐姐别哭”余殃用手抚去了洛葭的眼泪,而后又坐下,饮了一口茶“我定会帮你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