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相见不相识，选题应试辟蹊径（1 / 1）

第二章：故人相见不相识，选题应试辟蹊径

忽而四周寂静，余殃抬目，但见不远处驶来一马车，虽非宝马雕车，却见灯笼上赫然是个“謝”字，再看众人反应，便不难猜车中之人，左相之子，中宫之侄，陈郡謝氏一族之佼佼者，谢定谢菡铣是也！谢定少有盛名，如今更是一举于春闱中夺得会员，俨然成为最为瞩目的状元人选，炙手可热，既如此，众学子这般反应倒也不见怪，谢定下车后，只见其身躯凛凛，相貌堂堂，色如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人以为龙章凤姿，天质自然①，众人又不免多些小声议论，左不过都是对其之赞誉。

余殃远远望着，心中百味杂陈。

不多时，宫门开，殿试至！小黄门自宫门出，引众贡士入内，沐浴更衣，后由礼部官将贡士们带到奉天殿前丹墀内分东西两群面北站立，文武百官各具公服侍立殿内外。良久，天大明了然，分明知座次，又闻“国家重士，皇恩浩荡，不忍见指瑕掩善使朝无可用之人，苟随指任使世无可弃之士。②特设三岁大比，令天下野无遗贤，于三月十五日宣恩科贡士觐见。”众贡士于是随礼部官员鱼贯而入，天子临轩，众人五拜三叩首，又闻“兴”起，众贡士才垂首立身。观余殃左右，多为心生好奇之辈，有些想望不敢，兼之这头一次的面圣，便连后侧一头发半白之学子也惴惴不安，再观余殃，依旧如前，头微含，面带肃穆，不为所动，似是早历过许多次这般宏大的场面。此番表现自是逃不过天子左右两侧二相之眼，二人皆望着余殃与其他几名表现尚可之贡士，手捻胡须，心道堪当大用。且不提众官看法，此时执事官举策题案由左阶而下，置于御道中，贡士们朝案行五拜三叩头礼，然后分东西侍立。执事官再将策题案举到丹墀东，鸿胪寺官奏告仪式结束，再放鞭炮，皇帝退殿，文武百官亦随之退殿。

众人再行礼，便按号图入座，正式开科！众贡士落座后，面前皆是草卷、正卷各十二幅，首书姓名、年甲、籍贯、三代、本经后皆作冥思状。有子落笔，但见其上赋曰：“臣闻君义，臣行，父慈，子孝，兄爱，弟敬，所谓六顺也。今上圣明贤德之名远扬，臣亦闻之，愿行陛下之言，躬行践之……”，又见一子赋：“臣道也，无过伊尹姜公……”，而余殃却依旧未曾下笔，午时将至，才缓缓落笔。“臣少学问知耳不听五声之和为聋，目不别五色之章为昧，心不则德义之经为顽，口不道忠信之言为嚚③，故为臣者，先为耳、目、心、口，此臣道其一也；昔荀子论：从命而利君谓之顺，从命而不利君谓之谄；逆命而利君谓之忠，逆命而不利君谓之篡……谏、争、辅、拂之人，社稷之臣也，国君之宝也④。此臣道其二也；臣道知事，冕而前旒，所以蔽明；黈纩充耳，所以塞聪。明有所不见，聪有所不闻，举大德，赦小过，枉而直之，使自得之，可矣！⑤，此臣道三也，亦臣循之道……”但见其由落笔始，几无顿停，一气呵成，倏而停笔，正襟危坐，恰是黄昏纳卷之时，便纳卷从东角门出。此时仍有应答未毕者，便给烛三支，烛尽文仍不成者，扶出。方结束了今日之答策。而后墨卷收齐，便都交由弥封官糊名后便交于读卷官审阅。

余殃结束了这一日之殿试后，谢绝了前来相接的小厮，独自一人走在归家路上，忽而轻笑，似是嘲弄自己，然后又拐至了君子至中，听那岸芷绝妙琴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