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面了（2 / 2）

元灯点头，拿着洗漱用品匆匆走了。她感觉到雪女在背后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才收回视线，元灯也出了一身冷汗，顺着萤火虫的照亮的道路，来到了小溪边。

见后面无人跟来，她又顺着溪水朝上游走，月光洒在溪流上照的石头亮晶晶的，萤火虫绕在林间，整个林子放射出一点点幽冷的光芒，刚好照亮前路也不至于令人害怕。

元灯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越走越安静，绕在周围的萤火虫也越来越少。她在心底暗骂自己多管闲事，却又忍不住想一探究竟。

这就叫作死吧……她忍不住锤了两下胸口，又担心将胸口锤平，赶紧伸手捋了捋。

随着越走越深，她来到一汪潭水前，飞瀑稀稀疏疏往下冲击，潭水静悄悄的流淌，月光冷寂，照亮漂浮在潭水上的一只……妖怪。

那只半妖正仰躺在水面，少许皮肤露在外面，燃烧起一点点猩红色的火焰。乍一看像是潭水表面凭空燃烧着鬼火一样，有些渗人。

听见动静，半妖冒了冒头，那双带了半簇火苗的眼睛看清元灯，又躺了回去。

元灯忍不住问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休息。”半妖哑着嗓子道，“泡在水里，我感觉浑身的妖力都平静了。”

是么？元灯将信将疑，走到池边蹲下身，将手探进潭水里，很好，潭水没有受到他妖力影响的样子。

见她这样，半妖嗤笑了一声，似乎在嘲笑她。元灯讪讪地道：“我就是想试试。”

半妖瞥了她一眼，忽然沉入水底朝她游了过来，慢慢冒出水面，随着他探出水面的动作，一簇火苗在额头燃烧起来，随后迅速朝皮肤延伸出去。

他朝元灯伸出手。

元灯愣了一下：“干什么？”

“你是我近两百年来见到的第一个同类。”半妖道。

元灯好半晌才反应过来，在这半妖心中，他是把自己当做人类的。

她伸出手，犹豫了片刻，还是握住了半妖的手。在两只手交握的那一瞬，她的手背立刻闪出两排金色的牙印，将逼近她的火焰全部逼退，露出火焰下半妖冰雪一般纯白的皮肤。

哗啦——

半妖手腕用力，将元灯整个人拉入潭水中。

潭水没过头顶，半妖的火焰又再度消失，露出他清秀的模样来。元灯在暗沉的水下勉强看清楚他的轮廓，就先感受到他伸手捏了捏她的手腕，又捏了捏她的手臂，带着一丝丝好奇和怀念。

元灯不喜欢被人这样捏皮肤，双腿蹬了蹬浮出水面。半妖半个脑袋冒出水面，缓缓道：“你有温度，皮肤是软的，和我不一样。”

半妖的皮肤凉冰冰的，和被水泡冷的冷不一样，而是那种由内到外渗透出来的冷，他的皮肤也是硬邦邦的，像冰块，没有丝毫软度。

“你也不是一出生就这样。”元灯道。

半妖缓缓点了下头，他浸在水里发白的双唇微微弯了弯：“在妖力觉醒以前，我和你一样，是人类的模样。”

元灯靠着岸边，奇怪地问：“你拿宝石是为了抑制你的妖力？真的会有用？”

“有用没有用要试过才知道。”他不紧不慢地道，“我不缺耐心。”

漫长的岁月里妖力给他带来的痛苦让他已经习惯，所以他不缺耐心，可以慢慢达到目的。

元灯道：“话是这样说，可地精他们拜托了左雉，左雉可是连建御雷神都能对付的。”

半妖道：“左雉大人如果执意要管，我也不过烂命一条而已，只是想要在还能动弹的时候，给自己争取一下。”

元灯缓慢地点头，他像是中学生课本上那样只要有一点希望就会牢牢抓住不放手的英雄类型人物。即使还陷在泥泞里，也不会放弃一丝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