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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岳番外10 烧完美好青春(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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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岳临下车之前告诉司机,聚会结束得很晚,不用来接,其实他是想聚会结束后请求申奕朗送他回家。尽管高考前宁岳说不再纠缠他,但说出口的下一秒就反悔了。

不守信誉就不守吧,反正他在申奕朗那里的信誉已经很差了。

宁岳计划得很好,如果申奕朗不答应送他,他就死缠烂打,直到他答应为止。

但谢师宴刚结束,一个转头的工夫,申奕朗就从宁岳的视线里消失,没了踪影。

毕业聚会是一场热闹的狂欢,一片灯红酒绿,宁岳却没心思参与其中。他跑到隔了一层楼的包厢里去找魏继扬,魏继扬告诉他,物理老师喝得有点多,申奕朗没有喝酒,开物理老师的车先送他回家了。

宁岳“哦”了一声,凑到魏继扬耳边,小声说:“帮我个忙呗。”

太阳就算会从西边出来,宁岳也不会这么亲近他。魏继扬躲远了一点,谨慎地开口:“你说。”

“能不能用你的手机给申老师打个电话?”宁岳说,“让他等会儿回来一趟。”

“回来干嘛,他东西忘带了?”魏继扬很纳闷。

宁岳苦恼于这个谎话该怎么编:“嗯。”

“什么东西?”

我啊。宁岳在心里回答。

“很重要的东西。”

“什么啊?你就蒙我吧,”魏继扬显然不相信,但还是让了一步:“要不然我打电话,你跟他说?”

宁岳摇摇头,如果是他来说,恐怕申奕朗会直接拒绝。于是他跟魏继扬说自己喝多了,想让申奕朗来接他。

他是真的喝多了才会这样讲。

“这样麻烦申老师不太好吧,”魏继扬有点为难,“要不让我家司机送你回去?”

宁岳继续摇头:“你就说我喝多了神志不清,走不了路,我跟申老师家离得很近的,帮帮忙啦!”

魏继扬没办法跟醉鬼讲道理,只好打出去电话,跟申奕朗实话实说了。

电话那头,申奕朗听完沉默了一会儿,最后无奈地说:“行,等我把你们物理老师送到家就过去,你帮忙看着点,别让宁岳乱跑。”

魏继扬挂了电话,简略地说:“老师说行。”

“谢谢谢谢!”宁岳愉快道谢,回了包厢。

杯子里的酒满了又空,空了又满,聚会临近尾声,宁岳终于收到了申奕朗的信息:外面等你。

包厢里的所有人似乎都是愉快的,郝艾也是,他一直笑着被很多人灌酒。宁岳关掉手机,想,他为什么能这么开心?于是走之前,宁岳叫住郝艾,在前台把乌龟还给他。

果然,他看到郝艾收敛了笑,眼睛垂下去,睫毛很长,一下一下地轻扫着,像是在阻挡即将掉下来的眼泪。

宁岳忽然泄气,雷同的快乐不会被传染,感同身受的难过才会。

宁岳借着酒意赖在陌生的车里,驾驶座上是熟悉的人,车子启动,他却醉醺醺地说不想回家。

身边的小孩儿一身酒味,也不知道他父母在不在家,这个时候把他送回家显然不是好的选择。

申奕朗也想恶劣一点,直接把他扔在马路边不管,但最后终究是不忍心占了上风。

“最后一次了。”他看向靠在座背上闭起眼睛的宁岳。

宁岳看上去不太舒服,拿胳膊挡了挡眼睛。

宁岳说了什么呢?宁岳最后说“好”。

都说做梦不会觉得痛,宁岳在梦里却感受到了真实的痛感。从高空坠落,或是被撕碎。

他们都把这视为各种意义上的最后一次。

余下的这些片段回想起来全是模糊的,以至于宁岳常常怀疑他的记忆力出了问题。

宁岳大学读的是商科,在C大,申奕朗的母校。宁岳对商科兴致缺缺,对学习如何成为一名商人更不感兴趣。但在没有离开父母的管裁彻底独立之前,他所有的抗争都显得幼稚可笑。

宁岳学的专业和化学毫无关联,但他却常去化院蹭课,认识了许多化院的同学,还会去实验室里跟着他们做实验。或许他坐过申奕朗曾经坐过的桌子,碰过申奕朗碰过的实验器材。

大二下学期,宁岳跟随学校组织的支教队前去藏区支教,为期半年。他是班里唯一一个报名的, 身边的同学纷纷表示不解,好好在学校念书不好吗?放着轻松的社会实践不去,非跑到藏区,图什么?

这群天之骄子并非都怕吃苦,但他们都有自己的规划,不愿意白白耽误半年宝贵光阴。

宁岳说,图自己开心吧,帮助他人快乐自己。

又有人问他,你家里人会同意你去藏区支教吗?

当然不同意,我不告诉他们呗。宁岳无所谓道。

那些同学都调侃他叛逆。

每个人都有叛逆期吗?宁岳觉得并不是这样,迟来的叛逆更像是一种对过往的补偿。

挂着藏A牌照的长途客车在318国道上行驶了二十多个小时,途中宁岳很少闭眼,生怕错过沿途绵延的雪山和仙境一样的湖。

直到抵达昌都县区,父母才知道他去了海拔三千多米的地方,在电话里愤怒、沉默,却也没办法让他立刻回来。

宁岳觉得这是一场成功的抗争,是他二十年来为数不多真正由自己做的决定。

人的一生中,不考虑外因,能完全随心而做的决定其实很少。

日后他也许不会和申奕朗再靠近一步,毕业后也不会有机会重返校园,但经历了一部分申奕朗所经历过的,也算是远远地靠近了一点。

那时宁岳和大洋彼岸的钟休仍有联系,钟休并没有对他的决定表示不解,兴许是猜到了一些原因,钟休没有说反对的话,只告诉他,这是很有意义的事,你以后不后悔就好。

他们都承载了太多来自家庭的期望和压力,在遇到分叉路时都曾感到迷茫,一种是看不清前路的迷茫,另一种是一眼就望得到尽头的迷茫,钟休是前一种,他是后一种。

现在钟休好像已经找到路了,而他还在踟躇地摸索着。

他在藏区看过漫天星幕,看高空掠过的秃鹰,看七月的雪,看粉紫色的格桑花,看一切纯净美丽的事物,像是看待一个充满希望的新世界。

唯独看那群学生的时候,他会生出一种无力改变的绝望感。

只有半年,他能带给他们的很少很少,甚至改变不了什么。

尽管这样,他还是每节课都认真对待,告诉质朴的学生们要努力去外面看一看。

半年后,他继续回学校读书,一毕业就听从父亲的安排进了家里的公司,从小经理做起。

公司里的人都惊讶于他深谙商道,处理起公司里的各类事务都游刃有余,不会因为父亲和高层的施压就畏手畏脚,但只看外表的话他实在不像是杀伐果断的人。

他能力突出,生活习惯规律健康,没有不良嗜好,对待下属赏罚并施,还会定期给边远贫困地区捐款做慈善,深受公司员工的喜欢。

起初公司里的人都叫他小宁总,后来去掉了“小”字。

彼时他才二十多岁,前途广阔,父母却着急给他介绍对象,让他去联姻,发挥最大价值,唯恐他是同性恋的消息传遍社交圈。

宁岳有时被念叨得烦了,会象征性地去一下那种商界心照不宣的社交场合,但从来没有跟别的男男女女发展过关系。

这样过了一两年,因为申奕朗妹妹的缘故,他和申奕朗又纠缠到一起。

申奕星以前住的那家疗养院搬迁,申奕朗一时找不到一家合适的疗养院,而此时的宁岳恰巧可以给他提供帮助。

尽管没再有过联系,但宁岳一直悄悄地关注他,知道他家里的近况,也知道他如何犯难。

宁岳在疗养院里见到了申奕朗的妹妹。他觉得自己应该叫她姐姐。

申奕朗,申奕星,朗月星辉。从名字就能看出来起名字的人对他们寄予的厚望。

申奕星很漂亮,喜欢穿长到拖地的裙子,手上还涂了颜色鲜艳的指甲油,见到宁岳的时候,笑着说他长得特别显小。

看上去和任何一个正常的年轻女孩没有差别。

如果她发起疯来不会撞墙、拿刀捅自己肚子也捅别人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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