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魂娶妻仵作女(2 / 2)
第二日天未亮,几个婢女点了灯在外面收拾,烧好了热水热茶,让佘小时吃了一顿早饭,随即将衣服换上了。
何府送来的花冠有两斤沉,沉甸甸的金银珠宝压在脑袋上,佘小时就顶着个盖头出门了。
佘小时临上花轿前,看见前面停着一匹马,马肚子上垂下来两条腿,是有人坐着的,那是新郎官才能骑的接亲马。
佘小时进了轿坐稳,心里打鼓,花轿被人抬了起来,摇摇晃晃往前走。
唢呐声滴滴答答,鞭炮齐鸣。
佘小时听见马蹄子踏在地面上的声音,忍不住掀开了盖头的一角,悄悄将轿帘子扯开一条缝,透过缝隙看出去,那匹黑马上坐着一个黑衣人,腰上系了红腰带,手中隐约抱着一块木牌。
佘小时躺回轿子里,心里忍不住失落,她的夫君死了,不会再回来。
轿子走了半个多时辰,终于停了下来。
喜婆掀开了轿帘,欢欢喜喜地迎佘小时出轿子。
佘小时站在红地毯上,透过盖头底下,就见那个黑衣小厮走来蹲**,将她背入了府里。
佘小时进了门,跨过火盆,黑衣小厮就把何燕明的灵牌递给了她,由喜婆和那个伺候她的小姑子领进大堂,对着何老爷何夫人拜堂,改口叫了“爹娘”。
何夫人眼泪婆娑,拉着她的手连连说“好”,随即让小姑子将她送进洞房。
佘小时被小姑子引着坐到床边,床上铺了崭新的龙凤喜被,撒了花生莲子,一派喜庆。
小姑子替她端了些吃的进门,忙了一天,佘小时也没吃多少东西,“少夫人饿了吧,我替你拿了几道菜过来。不讲究虚礼了,少夫人快松快松快。”
小姑子才将饭菜放上桌,外面有人喊她,现在府里忙里忙外,都抽不出空来,“少夫人等等,我先去看看,待会儿就回来替你卸了这行头。”
佘小时都点不了头,抱着灵牌坐在床上,“你先去吧,我不急。”
夜已经深了,外面宾客推杯换盏,好不热闹。
佘小时乏了一天,有些困了,也不见小姑子回来替她卸妆,身体越来越歪,靠在了床门子上打哈欠。
佘小时眯了眯眼,有些迷迷糊糊,一不小心就睡着了,脑袋一磕,敲到了额头,被头上乱颤的花簪子割破了个口子。
佘小时抽了口气,血都滴到了灵牌上,连忙擦了上面的血迹放到一旁,拿帕子将伤口捂着。
屋里开着扇窗,起了点风,有一只手轻轻勾住了她的盖头。
佘小时怔了怔,那只手如璞玉一般,甚至有些透明,像是精雕细琢而成的。
有人在她身边笑了一声,唱着随口编成的童谣,“新嫁娘,戴花冠,坐轿来到郎家前。可怜郎君死得早,不闻名来不见面。新娘啼泪去拜堂,抱个灵牌入洞房,洞房无人将盖头掀,独留新娘坐空床。”
红艳艳的盖头从她眼前滑落下来,站在她面前的那个男子一双眼如星似月,细弯起来,是双笑眼,笑意盈盈地看着她,声音像是从天边传来,“娘子啊,辛苦你了。”
佘小时怔了怔,无声地张了张嘴,指着他颤声道:“鬼……鬼啊!”倒**去晕倒。
何燕明坐到床边,无奈地看着佘小时,他才回来,就把新娘子给吓晕了,“醒醒啊,娘子。”
好在佘小时醒得早,不过小半个时辰就醒了,肚子饿得咕咕叫。
伺候她的小姑子回来了,正在给她脱鞋子,见她醒过来,一边说道:“都是我不好,少夫人,我回晚了,你饿急了吧。”小姑子一边说着,走去洗了个手,将饭菜都端到床边来,“少夫人,快吃。”
佘小时确实是饿坏了,往嘴里塞了几口菜垫垫肚子,小姑子正在解她头上的发簪,问她道:“如仪,我刚才看见你们公子了。”
小姑子说:“少夫人说什么呢,你怎么会看见公子?”小姑子笑起来,“少夫人别是梦见的吧,公子回来托信与你了。”
佘小时抹了抹眼睛,那个灵牌被小姑子放在了桌子上,安安静静地摆着,什么事也没有,或许真是她的幻觉。
小姑子替她换了一身衣裳,洗了脚丫子,这才让她上床歇息,“少夫人,夜深了,你早些歇息吧。”
佘小时见她退出门,外堂两盏龙凤花烛还点着,能一直燃到天亮,眯了眯眼睛,恍恍惚惚间见到何燕明又站在了她床边,隐隐约约轻轻叹了一声。
佘小时忙打起精神,一把抓了他的手,指尖却从他掌心里穿透过去,空无一物,怔了一怔。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