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则(1 / 2)
后来呢?后来,我俩不负厚望地在一起了。
原因很简单,像他这种色相与人品俱佳的纯1简直是人间瑰宝,我反正是不想错过。至于我,一个**贱上赶着找日的纯0,想来他一个纯情少年也是见所未见。
不过后来无数事实证明,温文尔雅只是表象,真实的季绵安,腹黑毒舌,自律到近乎苛刻,与他软绵安稳的名字大相径庭,简直是个不折不扣的神经病。
不过我俩在一起是在我们认识将近半年之后了。自从我俩见了面,就经常约着一起去图书馆自习。说是自习,其实对我而言,绝大部分时间我都喜欢坐在他身边欣赏他棱角分明的侧脸,在他做完一道题稍稍放松下来的时候我就赶忙低下头去佯装专心致志。
我们一起在自习区最偏僻的角落刷夜,陶然自得。
不过不认真学习的我终于恶有恶报,在期末考试的前半个月终于罪有应得地六神无主不知所措。
多年以来我就恨极了学习,起初我以为我是单纯憎恶学习这件事本身,后来我才明白,我是讨厌应试教育带给我的压力与挫败感,我讨厌一切既成的约束。
再后来我才知道,这都是因为我逆商太低,受不了任何会带给我挫折的事物。
可当时我不明白,我以为学习就是原罪,我误以为轻松就等同于快乐,于是在升入大学之后,离家千里,没有了师长的管教,我就理所当然地混水摸鱼。
摸鱼一时爽,期末火葬场。
压抑了多时的情绪终于在考试前一周达到了极致。
大学的期末考试虽不能与高考相提并论,但整整一学期没学习的我和当年两眼一睁学到熄灯的刻苦少年也不能同日而语。因而那些天我变得无比焦虑。
越是焦虑,便越难静下心来。
“好好学习。”那天晚上,季绵安头也没抬,轻声对我说道:“不求你能保研,但至少别挂科。”
“你知道这么多年了我最喜欢的是哪首诗吗?”我没有理他,而是自问自答:“是江雪。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千万孤独啊。”
“矫情。”他言简意赅。
“怎么就没人理解我呢!”忍无可忍,我一把把桌子上的水杯书本全都扫落在地:“我他妈的恨死了这些作死的成绩,排名。我他妈的再也不想受制于这些世俗的条条框框!老子要快乐,老子要自由!”
他默默起身,帮我把被水浸湿的课本一本一本收好,一言不发。
“你怎么不说话了?”平静下来,回想我刚刚的暴行,我忽然觉得很对不起他。
“我不想和你这个正值青春期的**费口舌。”他从书本堆里抬起头,扶了扶眼镜。
“我都是成年人了。”我心虚地反驳。
“有你这么中二的成年人吗?”他上下审视着我:“闻所未闻。”
“你什么意思?”我抬头望着他,不甘示弱。
他瞪了我几秒,转而拽着我出了图书馆。
北国的冬天,不愧是千里冰封万里雪飘。一出图书馆,夜晚零下几十度的低温叫嚣着封冻了我的一切感知。我哆嗦着问他:“季绵安你干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