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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在,你不会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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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荷回校后,就没打电话给家里,她觉得跟妈妈无话可说。青荷曾想跟妈妈修复关系,但是,寒假的冷战,使她感到不可能。

一个月后,虞超美打电话给青荷,让她清明节回来,给外婆扫墓。

青荷回家看到弟弟脸色很差,对青杨说,你最近是不是很累?感觉你的脸有点浮肿。

太累了,不想上学。青杨显得很疲倦,吃饭时也恹恹的,完全没有往日的狼吞虎咽。

那就歇歇,如果还觉得累,就去医院检查,看看是不是病了。青荷看着青杨的脸,完全失去了他这个年龄应有的红润和光洁,心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晚上,她把这个情况告诉了时生,时生让青荷明天带青杨去医院看医生。

青荷走进青杨的房间,不大的房间,有些斑驳的墙上,贴着几张明星的海报。青杨趴在桌子上,已经睡着了。青荷担心青杨感冒,就轻轻拍了拍青杨,青杨睁开眼睛看到青荷说,姐姐,你怎么进来了。

你想睡的话就到床上睡,趴着睡很容易感冒的。青荷看到弟弟的眼睑也有点肿,心疼地说,你累了就睡,作业明天也好做的。

妈妈知道我这么早睡要骂我的,我现在醒了,把物理做完,明天还有化学和生物。哦,这次还要写一篇作文,姐姐你帮我写。你的作文写得好,你帮我写,这次我一定能拿个优。

我可以教你,但不可以给你写。考试那天我又不能帮你代考。青荷看到弟弟这么累了,还想到自己的作业,不禁心疼万分。

如果高考你能帮我代考就好了,我也不用那么痛苦了,妈妈最希望我考个好大学,将来找个好工作。青杨幽幽地说,浅浅地笑,但笑容中透着深深的疲倦,这是青荷从来没有看到过的。

青杨,你跟姐姐讲,你身体有什么不舒服吗?青荷担心地问。

就是走路脚酸,本来我踢足球可以全场跑下来,上周我刚上场没多久,就腿一软摔倒了,后来就没有上场。

青荷看着弟弟,这个和她一起生活了15年的弟弟,是这个世界上和他有最深亲情的人。每次在家里感到委屈不满想一走了之时,都是因为弟弟在身边,让她感到她是有亲人的。

弟弟刚生出来时,青荷非常高兴,觉得自己有个小弟弟了,以后可以跟她玩了。但后来事情却是,青荷就像一个小保姆一样,帮着妈妈做各种各样的事,在别人上幼儿园时,青荷却在带弟弟。虞超美把青荷青杨都带到学校,自己上课,青荷带青杨。直到青杨可以上幼儿园时,青荷才去上了一年的幼儿园大班,和何西烛成了幼儿园的同学。

青荷和青杨在虞超美的学校上小学,一个一年级,一个四年级。青荷在班里很有威信,同学都会把家里带的零食给青荷,青荷都舍不得吃,中午放学时,青荷就把这些零食都给弟弟。

一个同学给青荷一个布林,青荷非常喜欢,就把它放在衣服的口袋里,被青杨看到了,青荷不肯给他,拔腿就跑,青杨在后面追,在一个门上绊了一下,青杨摔了一跤,顿时就哇哇大哭。青荷立即跑回来抱起弟弟,把布林给了他。

这一摔,青杨裤子膝盖破了,虞超美问青杨是怎么回事,青杨说和同学玩追追逃逃时摔的。青荷听到弟弟这样说,很是感动。如果说出真相,青荷一定会被打一顿。

时生没有说去哪个科检查,只说要验个血,做个尿常规青荷带青杨去了内科,一个约莫40多岁的医生看到青杨的样子就说,

抽个血,做个尿常规再说,怎么到现在才来看,你们的父母呢?

青荷听医生这样一说,就急了,说,医生,我弟弟的身体要不要紧?

医生朝青荷看了一眼说,要不要紧我也不知道,等化验结果出来就知道了,现在年轻人都仗着自己年轻,有本钱,一点都不爱惜自己,等到得大病,就来不及了。

青荷拿了医生开的单子去了二楼的检验处,她让青杨坐着,自己去排队。

青荷很着急,刚才化验费付了700多,青荷带了1000多。从青杨的状况来看,即使不是医生也看得出青杨病了,只是不知道得的是什么病。刚才医生的话,可以看出医生已经大致知道,只是不讲而已。

轮到青杨抽血了,护士让青杨握紧拳头,青杨的手软黄无力。找了好长时间,终于找到了青杨的静脉。针扎进去时,青杨吃痛地叫了一声。青荷的心就悬了起来,青杨从小就怕痛。

抽完血,青荷让青杨上厕所留个小便,青荷在外面等,过了好长时间,青杨才出来,接小便的一次性塑料杯还是空的。青荷惊愕地看着青杨,眼里满是疑惑。

我尿不出。青杨头一歪,靠在青荷的肩上,就像小时候玩累了,就歪在青荷的身上睡着一样。

下午报告出来,医生让青杨立即住院做进一步的检查,医生初步诊断是尿毒症。青荷说不可能,弟弟不可能是那种病,一定是医生弄错了。

一星期后,青荷接到虞超美电话。电话里虞超美泣不成声,青杨确诊是尿毒症,而且已经末期。

青荷感觉天塌下来了,妈妈有病,爸爸收入微薄,自己还在读书,弟弟又生了这样的病。她安慰妈妈不要急,自己上完课就赶回家。

时间过得真慢,青荷感到每一分每一秒都在煎熬。从来没有觉得时间会过得如此之慢。

白板左上方,椭圆形金属色钟的时针,指向四点。终于到下课时间。青荷像囚犯得到特赦一样,对还围在身边的两个男生说,不好意思,下课了,其它问题下次课再说。

宋清潋,瘦得像铁丝样的男生,急忙说,不,老师,老师,就一个问题。这题错在哪里?他左手举着练习册,右手尖细的食指,指着一道打了问号的完型题。

旁边矮个,戴眼镜,长得像王祖蓝的男生段子健凑上来说,

对,就是这道题。

青荷双眉微蹙,双眼眨巴一下,看着面前的两个学生,深深吸了口气,以便压下胀满心里扩散全身的急躁。她拿过宋清潋手中的练习册,刮了一眼说,这是虚拟语气。

青荷把练习册往宋清潋手中一放,低下头,合上书,关了电脑,双手麻利地绕起电脑线,三下两下绕好,把书和电脑,塞进浅灰的法国龙骧包。甩了下披到眼前的深棕色刘海,把包背上左肩,从宋清潋和段子健中间穿过,走向教室门。

什么虚拟语气,我就是不懂。段子健对宋清潋说。

青荷已经到了教室门口的走廊,听到这句话,绷住脸,扭头大声地甩出一句我上课讲过,为什么不听?

青荷的声音比平时足足高了20分贝,“为”字说得太响,以至于声音都变得尖细,是整句的高潮,“听”字收住,像抛物线落地,发出沉闷的收尾,像愤怒,像指责,也像发泄。

所有的学生都一脸错愕地看看她,再看看那宋清潋和段子健。青荷也被自己的声音吓了一跳,随即一股歉意涌起,感到有点对不起学生,不及时解答已经不对了,还要说上这么一句,而且如此大声,她知道学生最烦老师说这样的话。这就像刚刚孩子不听话,做妈妈的骂了孩子,又马上后悔一样。

青荷一路小跑出了环城大厦,才发现没有告诉时生,她竟然把时生忘了。

时生班里的学生请假去春游,时生不上课。她在路边等出租车时,给时生打电话,当听到时生的声音时,青荷哭了。她一直坚强地忍着眼泪,此刻泪如雨下。是对弟弟病的担心,还是对未来的恐惧,青荷说不清楚。时生吓坏了,问她在那里。青荷告诉他自己刚出了环城大厦。时生让她回大厦等他,他立即就赶过来。

青荷听话地回到大厦,在平时休息的椅子上坐下。青荷给青杨打电话,电话那头的青杨哭了。

姐姐,我会死吗?

不会的,姐姐在,你一定不会。

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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