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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释怀的与珍藏的(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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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泽家搬走半年之后,夏夏回来了。

夏夏的爸爸死了。夏夏带着个小女孩回来奔丧的时候,他人已经下葬多日。很多人都说夏夏是“跑”回来的,“跑”在这次的语境下,是逃的意思。

夏夏的爸爸是搞建筑的。他一直是村里最有本事的男人,小时候学习最好,能文能武,长得也是温文尔雅。他年轻时做过语文老师,后来也是穷怕了,想赚大钱,几经沉浮,成了大包工头。因为在教育领域有不少称兄道弟的朋友,加上他自己又十分来势,巴结送礼、喝酒唱歌,无一不拿手,所以接了不少学校的项目,钱没有少赚。但是因为有两个家庭,两个女人比着花钱,谁也不肯落后了谁而让另一个占了便宜,他自己呢,因为爱和歉意,还有一种大男子情怀,所以对两个女人都是由着她们性子。也因此,这一家子没存下什么钱。相反,为了给两个女人买房,贷款欠了不少。

这样一个男人,前天晚上听到老婆在和女儿打电话,他守在电话旁,用手势和唇语撺掇老婆对女儿说:回来吧,带着女婿和我孙女一起回来,还是一家人,有什么过不去的呢!只过了两天,他便在一个酒桌上瘫了下去,这一瘫就再没有起来。听说他瘫下去的时候依旧满脸堆笑,摆着手说:不要紧,能喝……

去坟地的路上,小男孩抱着他的牌位,在最前面,踉踉跄跄地走。奶奶伏在棺木上,哭了一路。对于夏夏的爷爷奶奶来说,将来是没有人捧牌位了。人算总不如天算,终究是白发人送了黑发人。

红房子被人看中,要卖掉了。男人没了,钱还是要赚的,债还是要还的。妈妈他们整理了一天,请了车把有用的东西带回城里,傍晚,妈妈先跟车回城里照看俩小孩,留下夏夏同那白胖的年轻女人做最后的清扫工作,然后再坐大巴回去。

她们在一堆没用的旧破烂下发现了一个木箱子。里面装着书,原本爸爸书柜里的那些书。

“收废品的老头这都走好远了,芝华姐说要卖掉的,忘了。”年轻女人一直称夏夏妈妈为“芝华姐”。

夏夏随手翻开一本书,“哗哗”的纸声吹来舒适的、遥远的风。

“小时候他把我扛在肩上,把这些书指给我看,真是如数家珍,他可宝贝这些东西了。他那会儿备课,怕我捣乱,就随手抓本书塞给我,我其实哪里是看书,也看不懂啊,我就在书上画画。也不知道是哪本书了,不记得了。为此我可是挨过打呢。等他备好课,我就坐到他腿上,他就给我讲故事。那时候他还是很有魅力的。后来怎么就……”夏夏一抬头,只见那年轻女人在抹眼泪。

忽然,种种往事汇集于心,里面的人和事都变得十分渺小可怜。夏夏懵了下,继而失声痛哭起来……

年轻女人眼泪更多了,她抚摸着夏夏的背:“夏夏,夏夏,你别哭了,我们都别哭,以后一家人好好过……这些书,我们把它带走吧,上面还有泉哥写的字呢,当个念想也好……”

夏夏原本有一些话想对这同样被命运反复捉弄的女人说,那些为她打算的话。不过她知道什么也不用说了。

两个女人决定把那箱书带走。但是她们没有车,问左邻右舍借俨然不实际,因为这一去,何时再回来已成未知。或是央人帮忙送一程吧,村里人平日待她们不错,总有肯帮忙的,但是她们对于自己命运的特殊保有份敏感的自知,因而与那村人在心上总是疏离的。

最终,两个人捡起一个扁担、一根麻绳,把箱子一捆,抬去车站。

平日一公里的路,她们走了好久好久。

一开始,她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要不要紧?抬得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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