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1 / 2）

陈明山吃完饭洗完澡天还很亮，他骑车穿过石子路，两旁是绿油油的稻田，炊烟从平房里飘出来，淡淡的灰色混进天空。

学校里还有一些人在踢球，隔着老远都能听见许斌的笑声，陈明山随手把车停在宿舍楼下，几步跑上二楼。最里面那间宿舍的门虚掩着，没敲两下就开了，坐在地板上的周雁生抬起头“噢，你来了”地上一只打开的手提箱，东西散了一地，“你在找什么？”陈明山小心地越过地上的一大堆书和衣服，“口琴”周雁生的手翻找着，“你真的会吹口琴？”陈明山蹲在他旁边，饶有兴致地问“你当老师骗你玩的？”周雁生终于在一件外套的口袋里找到了，他把手提箱的盖子盖上，不管那些衣服，把口琴往陈明山手上一塞“走吧，找林莹一起走了”

那个口琴是银白色的，拿在手上有点沉，陈明山往气孔里吹了几口气，口琴发出断断的几声来。

“哟，班长，这不是你最宝贝的口琴吗？”林莹和刘婷挽着手，“小东西，明山想玩就给他玩了”周雁生笑着看着陈明山跟刘婷许斌炫耀，趾高气昂的，他手上的口琴和他的眼睛都闪着光，倒映在周雁生的眼中。

乡野小路上偶尔有下了田的人骑着车回去，他们大多都认得周雁生，喊一句周老师，停下来寒暄几句再骑回去吃饭。这个时候林莹就侯在他旁边，两个人看起来也很登对，陈明山走过周雁生，把口琴塞回他的口袋，自己走到最前面，他有点赌气，明明是周雁生叫自己出来的，他怎么只想着跟林老师一起走？

他一路走一路拔着狗尾巴草，路边已经可以看见河水，河对岸是青色的山，有白鹭点过水面。

林莹看见白鹭感到很稀奇停下来看，许斌就凑上去跟她聊天。

“明山，走这么快？”不知道什么时候周雁生站在陈明山背后，“你不是跟林老师聊天么？我怎么好打扰你们”周雁生把下巴搭在陈明山的肩膀上，“好了都是老师的错，老师给你吹口琴？”林莹已经走出去很远了，她转过来招呼了一声，“马上来！”周雁生直起身回了句，陈明山松口气，太近了，近到可以感受到周雁生温热的吐息。

天空橙色和紫色混在一起，近处有点淡淡的粉蓝色，陈明山手里的狗尾巴草被他拧巴来拧巴去，口琴声响在他的右耳。

周雁生掏出口琴，直接环住陈明山开始吹，不知道是什么曲子，陈明山客观地评论了一下，应该是他吹错了，总之跟自己咚咚咚的心跳声不是很合拍。

一曲结束，周雁生放开他，“走吧”他走在前面。两个人中间隔着半个人的位置，谁也没说话，周雁生明白，自己刚刚上头了，他说不清这种感情，想不明白，干脆不想了，陈明山全当这是天气燥热，手里的狗尾巴草被他拧成了手环。

他经常帮刘婷编东西，有时候是花环，有时候是蝈蝈，可以摆着一个夏天都不坏。

“给你”陈明山递过去，周雁生新奇地戴上，草编手环大了好多，虚虚地挂在他的手背上。“我的手有碗口宽吗？”周雁生好笑地看着陈明山，陈明山有点羞赧，“你不是还会长吗？爱要不要！”

陈明山跑了，缓缓的一段上坡路，浓得像奶泡一样的云朵就在他肩上，柔软的头发让周雁生想起刚来那天松软的枕头，再爬过一段下坡路，水库波光粼粼的水面前，他的少年在那边上等他。

刘婷几个赤着脚踩在浅浅的一小段水里，日头有点落了，橘红色的铺在水面上，照在他们的脸上。“班长！快来！”林莹招着手，她玩的发梢都带着水，裙摆湿了一块，刘婷跟她抓着裙子踩水，陈明山在岸上看许斌摸石头，他念念叨叨得说要摸个最好看的石头出来。

“在玩什么呢”周雁生走到跟陈明山并肩的位置，“看许斌摸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