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越(1 / 2)
半夜的大火与人命并未在儒安寺留下痕迹,一行人在儒安寺停留了一天,便在路上分别。
聂薇身子已是好了许多,额头的伤口已然不需要包扎。聂蘅忧心忡忡地看着聂薇:“姐,你不会留疤吧,那可丑了。”
聂薇:呵呵。留你个大头鬼。
看见聂薇不理他,聂蘅凑近了些:“姐,咱们回去为什么不走望风岭那道了?走白石街可远着呢,你该不会……”
“我昨晚怎么跟你说的?”聂薇在这事上丝毫不含糊,这才显出作姐姐的威严来,“来时望风岭出了事,我可是宁愿多绕一圈路,也不愿走那地方了。”
闭口不提白石街的事。聂蘅抿了抿嘴,半晌没说话,低着头看不清神色:“姐,以后,我不会给你惹麻烦了。”
聂薇扑哧一笑,没搭理他。
这是聂薇两辈子第一次上白石街来,轻轻掀开锦帘向外看,便见货摊酒肆,比比皆是,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聂薇戴了毡帽,透过月白的薄纱看着聂蘅,声音细细小小的:“一会你在马车上直接出城去,王爷的马车会载我,去与你会合。”
聂蘅拦住她,嘴唇翕动:“我去吧。”透过面纱并看不见聂薇的神色,聂蘅声音大了几分,“我捅的篓子我去。”
“别说傻话。”聂薇低低叹口气,细细整理了襦裙,便下了马车。
车夫加了鞭,马车便又疾驶开来,聂蘅从马车向外看,聂薇的身影在人群中越来越小,直至看不见。聂蘅握紧了拳头。刀二的讽笑言犹在耳:你如何不放过我们?拿得动刀吗?拿得动剑吗?
他凭什么,他凭什么呢?
聂薇不过转了一个弯,便看见了宝隆客栈的牌匾。这客栈单从外观看便是大气雅致,牌匾下还有一行题字,饶是聂薇不懂书法妙处,仍是觉得这字颇有风骨。
甫一进门,便有跑堂的迎上来:“哟,可真是小姑娘,你爹和娘呢?可要住店?”
聂薇怯生生地,抱紧了怀里的小包袱,声音带着哭腔:“我,我找陈三爷的……”
跑堂的一愣,心道这该不是陈三爷的私生闺女儿吧,半晌笑道:“陈三爷在楼上,来,小姑娘跟我来。”
跑堂的又打量聂薇一眼,戴着毡帽,一身白衣风尘仆仆早已染了灰,小姑娘又怯生生的,定不知跑了多远的路才寻到这儿来。
陈三爷是年不过三旬的男子,面白无须,身着赭色直缀,极为儒雅。聂薇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泣声道:“陈三爷,我家老爷姓蒋,在被贼人所害前,将这物什给奴婢,千叮咛万嘱咐要奴婢将物什交于陈三爷,奴婢……”
说到这,聂薇几近哽咽,瘦小的身子颤抖着,几滴泪便落到青石地板上。
陈三爷温和的眸子陡然凌厉,手上却没停,忙将包袱接过来,并未直接打开,却在确定无人后方将东西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