篮球7（2 / 2）
陆冬侧卧在床榻上，懒懒散散，倒是悠哉。
她可能会就此爱上当瓷娃娃的感觉。
心随意动，陆冬当下就向阿白申请下个世界能不能也让她当个自闭儿，实在不行植物人也成。
阿白根本就不想理会了。
尔后又想起什么，陆冬抬眸道:“话说阿宴之前为什么不解释和苏琴的关系？”
一提到这，陆冬就满腹膈应，字里行间透出一股子不爽。
身为她的男人，无理由玩暧昧是要被关小黑屋的。
谁知阿白听后整个球笑翻了天，直到陆冬实在耐不住性子了，它才施施然开口:“男主大大是觉得秦菲帮了他大忙才不予理会的。毕竟花痴妹什么，想想就可怕。”
阿白象征性地抖了下身子。
陆冬忍俊不禁，一时竟也觉得一个秦菲总比一群秦菲来得划算。
于是姑娘眉梢一扬，手一挥，允了程书宴的行为。
一人一球大概又讨论了些有的没的。不久后，门就被敲响了。
程书宴推门进来后，就看见心心念念的姑娘安然站在窗边。白色的柔软纱帘遮掩着陆冬的身影朦胧，思来想去竟与童年初次见面时的场景重合。少年柔下眉眼，碾碎了的笑意撒在眸子里。
陆冬回身看他，想着自己还和对方在闹别扭，一时半会儿也没什么反应。
程书宴倍觉头大。刚想凑上去讨好，谁知姑娘先笑起来了。
紧跟的是轻轻柔柔一声:“阿宴。”
程书宴走去的脚步顿住，当即就抬起头惊喜地看向她。
不生气了？
小小的愉悦在心底扩散开。程书宴紧紧盯着陆冬，他其实一早注意到姑娘的病情已经大有好转，只是现下更直观的感受几乎让他欣喜若狂。
他始终相信，总有一天她会和正常人一样，毫无惧意地走在外面的世界里。若是和他一起，那便再好不过。
于是他挪着步子靠近，小心得额角几乎要冒汗:“能不能，再叫一声？”他也是期盼的。
这次陆冬加深了笑意，乖巧地又唤了声:“阿宴。”
程书宴简直欣喜得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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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的餐桌上，不管是程唐、谢语，还是别墅里大大小小的佣人，都清晰感受到了来自陆冬的变化。
现在的陆冬会冲他们笑，会接受到他们夹到碗里的菜。虽然还只是这样，却依旧让一家人燃起了更浓烈的希望。
若是陆父陆母泉下有知，也一定会感到欢喜。
次日清晨，程书宴一如既往来与陆冬告别。本以为对方还睡着，不想要走时，衣袖被扯住。
程书宴回头，然后一眼撞进那双盈上期待和固执的眼里。
如果说几年前陆冬的眸子还像蔫下的玫瑰，那现在就是傲然怒放，说有艳压群芳之势也不为过。
“怎么了？”程书宴弯折下腰。
“晚上，想见阿宴。”
程书宴本以为陆冬昨晚就放弃了这个年头，如今又重提，不禁一个头四个大。他刚想回绝，不料姑娘一把掀开了被子起身。她半跪在榻上，上身探出，改换抱住程书宴结实的臂膀。
程书宴呼吸一窒，顿时无措起来。
他现在没法去看她，甚至连动也没法动。他只要一低头就能看见对方敞开的衣襟里若隐若现的香软，离他极近，一挣扎就能碰见。
就算未成年，程书宴好歹也是个正常男人，呼吸难免急促了起来。
“姐，姐姐……”
他自觉有些无地自容，仅存的理智在不断告诉他要坚定自己的想法。
见对方还不死心，姑娘抱得更紧。
程书宴怕她从床榻掉下，又不愿低头去占人便宜。无奈之下只得别开脸，摸索着把姑娘扶正，塞回被窝里。
他这下彻底认输了，眸光潋滟看着她，骨子里都透出无奈和纵容。
就是上车后，他也不忘在心里埋汰。语气倒是狠狠，偏偏勾起的唇线有点挠人。
他乐得自在。
陆冬当晚就去找了程书宴。学着鸵鸟，把头埋在张妈臂弯里的姑娘毋庸置疑吸引了大片人的目光。
昨天程书宴拿宋一阳的社交号发的信息已经上了论坛热门。要知道，这是程书宴入校以来第一次在论坛发言。不发言不要紧，一发言就把某些人打回原形，掀起多大风波都不管。
顿时，新闻社社长那贴里的风向几乎一边倒，无所不能的网友们甚至还爆出了陆冬的名字。但就是因为站在崖顶的风口浪尖，无辜的陆冬又一次遭到了抨击——关于她的自闭症。由于所有人都不确定，只得拿猜疑的态度去面对。
善意，怀疑，嫌恶，比比皆是。怎么，把她当动物园的猴子了？陆冬被打量得头皮发麻，暗地里扭捏身子，只想过去好好教他们什么是尊重。
就是这般明目张胆，连张妈都忍不住表现出几分不悦。她家小姐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委屈？最关键的是，小姐的病情最近才有了好转，可不能在这时被谁吓到，出岔子就糟糕了。
于是她谨慎护住陆冬，骤然凌厉的目光揉杂了身为长者的威严，惹得旁观者心里隐隐发怵。
尽管如此，唏嘘声依旧不断。
“又是那女的？来找程大神的吧。”
“反正我看这女的怪怪，秦菲那天不是说了吗——万一真有病呢。”
“我记得秦菲那会儿还特地提醒别人不要说，遮遮掩掩，多半是真的。”
接下去的内容，应该就是对她不切实际的各种猜测。陆冬嗤笑，想冲那些对她评头论足的家伙们掷去讽刺的一眼。没人能抵挡住猜忌的开始，所谓事实可能也早就画了句号。
现在这个世道，混乱、偏激、自以为是。没人会在乎事情的真相，比起那些有的没的，他们更爱遵从舆论导向。
舆论就是面引路的旗帜。
就算自闭症是事实，她也想对着那些人大喊一句：关你屁事！
开启选择性耳聋的陆冬从容不迫随张妈去球场，那时程书宴已经在训练了，争分夺秒，应该是为了即将举办的篮球赛。
程书宴身为球队的主力军，基本上可以一顶三，要是状态好点，一顶四也有可能实现。余光瞥见陆冬，程书宴忙不迭丢下手中的球跑去。
“姐姐。”他轻轻唤她，黏糊了的嗓子沙哑，还带点喘气。想来也能猜到对方卖力得不行，整张脸布上细密的汗网，导致过长的碎发安分服帖在额头。
程书宴笑起来，咧开的嘴里显出颗虎牙，小巧可爱得紧：“姐姐等我，好不好？”
少年身材颀长挺拔，用臂弯抱紧的篮球在阳光下显出朝气活力。陆冬有些看呆，觉得校草这个头衔的确名副其实。
想也不想，她自觉地走到看台，同时张妈被打发着先回家。
看台上，陆冬好奇的眼神饶整个球场晃了好几圈。明明是放学时间，铁丝网后却挤满了人，姑娘们欢呼雀跃。
只见程书宴几个变速转向，轻而易举便过了人栏，停跳、勾手，橙色的篮球顺条弧线“咻”得出手，不偏不倚正中篮筐。他笑起来，嘴角的小虎牙似烁着光。他和周围的队友击拳欢笑，又运球返回球场另端打算再来一次。
他回去的途中，虚跑了几步停下，紧接侧身望向陆冬，逆着光的身影被勾勒出清晰的棱线。他抬起球在正前方，手臂微抬，只露了半张脸出来。
不知为何，她的内心涌出自豪来，以致她看程书宴的目光也愈发炙热，亮得不行。她踌躇着，突然直起腰，像做了重大决定般深呼吸一口，然后朝程书宴绽开一个大大的微笑。
经过这件事，想来所谓的程菲党应该会不攻自破了？
之后的训练中，她的脑袋就这么跟着程书宴转动，目不转睛，全神贯注。她早就停止了笑，唇线笔直，却依旧让人看出几分满足之意。她迎风坐在位于高处的看台，微微颔首。
吸引陆冬更多的从来都是程书宴在球场的样子。
会打球的男生简直就是世界宝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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