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2 / 2）

他的同桌林淼转过身和秦至说想申请去广播站播音，以公事督促自己早起。秦至打趣她说“我看你的目的远没有这么正面，”被林淼拿着刚收齐的物理试卷敲头。

周五，商辽想着，英语老师踩着高跟鞋走上讲台。今天是‘拆迁’的日子，他想着。笑了笑。

“那么我们现在抽背周三留的作业，新概念lesson24，秦至，你先来——”

两届英语连堂过去，整个教室做听力都做的耳朵疼。阴天下雨，大课间停操，林难来班里找他，见三班趴倒一片，士气十分低迷，林难进了门，故意大呼小叫：“昨晚哪个宿舍开狼人杀没叫我吗？”

后排趴着的男生跟他摆摆手，示意他别在这儿来劲。他走到商辽旁边，打量一眼后面的秦至，“啧，你要不要吸氧啊？”

商辽笑了笑，在秦至反击之前拉林难的胳膊把他拽回来，“他愁没内裤穿，”商辽摘下耳机，问林难说：“找我什么事？”

林难说：“没别的，我们乐队今天去拆迁面试，方可期说下午五点一起从学校出发。你们班有谁愿意去？你都拉上呗，捧个人场。”

商辽心说周五放学，又是雨天，大家来来回回拎着箱子不方便，那边林淼耳朵里听见方可期的名字就凑过来，“唉呀林难，恭喜恭喜！我多带几个女孩子去你不介意吧？”

商辽没说话，算是默认了，只见林难两眼放光，看林淼的目光亲切得宛如亲妹，他感恩道：“那可真是帮了大忙了！”

秦至从后面推他的屁股叫他滚。

高一周五下午是两节课，三点五十就放学往外走。有些人赶校车要抢位置，三点半就坐在教室清点家当。与林难以往乐队有点消息就四处散播不同，因为是试演，他这回格外低调，在加上天气原因又是临时才说，最后也就剩下十个人感兴趣，还有些时间，一群人聚在三班用投影放美剧。商辽把东西收拾好，带着耳机走去画室。

学校的画室管理宽松，常来常往的就是那么几个人。其他同学路过张望一眼，很少有人进来。商辽拿钥匙开了门，找到他自己上次没画完的板，画右边是个人穿着冲浪服，脚下不是浪板，而是一只鲸。背景还空。

商辽拿起铅笔给鲸鱼勾勒细节，勾勒出两侧的鲸须再上细密的排线。一笔一划里时间过的快，门吱呀一声推开，他没察觉，一个人靠着画室的门看他。

“商辽？”

安静的空气里方可期声音清晰，商辽坐在他斜对角的方向，一只脚踩在画架下面的横木上，手腕细细地动，倾身在版上勾勒。轮廓锋利而目光柔和，商辽的寸头长长了些，方可期看着都觉得有些扎手。

他又喊一遍，“商辽。”

“嗯？”商辽看着稿纸，安静许久的嗓音发沉，手中笔仍不停。他像是知道是谁。

方可期抬手腕看了看表，说，快五点了。他画完最后一笔，把铅笔插回笔袋中卷好。走到画室后面打开洗手池的水龙头，洗掉手上的铅灰。

他抬头看镜子里，方可期倚在门上垂着头，黑色的高冷线衣衬他的肤色，背上的吉他比他还厚，还宽。

在这个雨天，方可期很安静而无害的，站在画室门口，等着他。

商辽走过去，问他说，“另一个呢？”他指的林难他们乐队的键盘手，也是高二的。

方可期从裤兜里翻出手机，看消息说，他去高一三班找林楠他们了，刚发消息说在校门口集合。

“你是不是困？”商辽突然问他，方可期疑惑的抬头，对上商辽直白细致的目光，原本眯着的眼睛眼皮儿掀了掀，唰地睁大，偏棕的瞳孔在光下泛着些灰黑的光泽。

方可期笑着问他：“现在还觉得困吗？”

商辽也笑，“不会了。”

他们走在路上，商辽突然想起来，问方可期说：“还不知道你们乐队叫什么？”

方可期回他说：“laurel。”

月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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