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会员书架
首页 >都市言情 >黄昏淡日 > 第 9 章

第 9 章(2 / 2)

上一页 章节目录 加入书签 下一章
举报本章错误( 无需登录 )

姑娘你穿这么好看,只是为了擦肩而过的路人看的吗他们看见了,过了一会忘了。

姑娘你穿这么好看,是为了给家人看着吗,他们没看见,却记得。

姑娘走进了一间小小的旅馆,灯光昏暗,老板娘已经躺在收银台后面睡着了,姑娘冷的发抖看了一眼又走了出去寻着下一家,她不愿意打扰着正在睡着的人,因她不知道是否正在做着自己寻不到的梦。

雪下大了许多,路上已经落上了雪,姑娘在雪中踩出了脚印留不住,她走着走着忘了方向,忘了那里是家,还是这里是家。

风吹动了姑娘湿了的头发,吹动了火红的灯笼,那站在路边人,可是要回家啊!你可以告诉姑娘回家的方向吗?他摇了摇头抖落了身上的雪。姑娘看着这路边回家的人流下了眼泪。这泪水可是为了回家准备的吗?现在找不到家了,眼泪快流完了吗?

风吹了许久,姑娘走了许久,这风来来回回的吹着雪,姑娘来来回回的踩着雪。姑娘又走回了第一次进去的旅馆门口,这时老板娘走了,老板坐在那里抽着烟,看着电视。姑娘在外面静静的看着老板把烟抽完掐灭,她跺了跺了脚抖落了身上的雪走了进去,灯光昏暗,影子暗淡,叹息响亮。

“姑娘,本地的啊,你家离这也不远怎么不回家住去啊。”老板拿着姑娘的身份证说。

“我们家都搬走了,这次回来就是看看老亲戚。”姑娘面无表情的说着,看不出是一丝说谎。

“哦,房间开好了,屋里暖气的都是开着的。”老板递给了姑娘身份证又躺下看起了电视,仿佛刚才的话没有说过一样。

姑娘叹了口气准备上着楼,刚走了一步又转身跟老板买了一盒烟,然后提着沉重的箱子一步一步的上了楼,身后没人跟着,身前没有人等着,一切如常,只是在这座城显得更加的有些悲凉,自己不敢回头看,也不敢前望着。

时间匆匆的走着,转了几个弯又回到了原点,姑娘点上了烟站在窗外看着暗淡的外面,总是有什么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听不清。姑娘拉上了窗帘看着明亮的灯,总是有什么老旧画面映入了眼眸,看不清。烟吸了几口没了,来回走了几步忘了干些什么,湿了的衣服慢慢的干了,姑娘还在一人苦想着一些事情,苦笑了一下,没脱衣服躺在了床上。灯亮着,就这样睡着了,睡的很香,很静。

电话响了起来,姑娘睁开了眼接了电话说,“喂,楠楠,什么事情啊。”

“没什么事情就不能给打电话了。”楠楠在那头说,“对了,你回家了吗?”

姑娘在这头楞了一下说,“我不想回去了 ,一想回去烦心事一定很多,还不如一个人过年,过得自在。”

“哦,要不你来我家过年吧,刚好在家跟我做个伴,要不然我一个人在家无聊的很。”

“算了不去你家添麻烦了,在说一个人过年也蛮好的。”

“添什么麻烦啊,就来吗,反正我床大的很。”

姑娘起了身点上了一根烟说,“对了楠楠姐,你爸真的不赌也不喝酒了。”

“嗯是不赌了,但还喝酒,不过比以前喝的少多了,也对我好多了,我正在想明年不回去了,在老家找份正经工作干着。”

“哦,那就好。”姑娘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暖气片说着。

“我说真的,你就来我家过年吧,我去车站接你。”

“嗯,我看看有没有车票,有车票就去,没车票就算了。”

“好好好,快到了给我打电话。”那头笑着说。

电话挂了,声音没了,外面的声音恍惚也传不进耳边了,姑娘叹了口气关了灯躺在床上再也睡不熟,看不见的风吹动了这口气,在屋里分不清冷暖。

不想要的明天还是来了,不想走的路还是要走着,姑娘在火车站站了许久,想着去不去楠楠家,最后拍了一下自己还是买了一张去楠楠家的车票。检了票拉着箱子走了,没留下什么,也没记得什么,回头看了几眼,只为了看看陌生人,她明白再也不会回来了。

车厢拥挤,回家过年的人都匆匆忙忙,再也没有一颗安静心里给自己,都飘回了远方的家。姑娘在一个角落坐在自己行李箱上,听着孤寂的歌,看着看不明白的人,声音是如此的杂乱,自己的心是如此打安静,惆怅 。

人们挤成一团下了车,是谁踩了姑娘的脚,姑娘没吭声,他们也没有在意,他们如此匆忙的回家,姑娘如此淡然的流浪。

今天的风吹落了昨天的雪,今天的人还是跟昨天一样,姑娘走出了车站掏出手机给楠楠打起了电话,那头说着,“马上到。”这头说着,“不着急。”

几只看不见的麻雀飞过了天空,几个无所谓的人从她身前匆匆而过,等的人还在路上,姑娘只好这样安静的等着。时不时的有几个人问着坐不坐车,姑娘摇了摇头没说着话,也没有笑着,点上了烟,冷飕飕的风掠过,手冻的冰冷,没发着抖,自己麻木着,看着麻木的人。

姑娘站在那里仿佛时间停止了一般,整个世界没了声音,自己如同空气再也不会让人看到,就这样静静悄悄的飘着,飘向远方抛弃了整个世界。那头传了喊叫声,姑娘以为是楠楠猛然回过了神朝着那头望去,可惜只看见一个人正在朝着那个人奔去。姑娘扔掉了烟,霎时间感觉自己被整个世界抛弃了,冰冷的手又夹起了另一根烟,一切如常,无所谓的人从身前匆匆而过,等的人还在路上,几个麻木的人看了她几眼。

楠楠在那头喊着,姑娘听见了没有抬着头,以为又一个不相干的人,她又喊了几声,几个无所谓人抬起了头,姑娘也抬起了头终于看见了楠楠,没有笑,淡然的走了过去。

“叫了你好几声,你怎么都没听见。”楠楠在一边笑着说。

“人太多,太吵了就没听见,对了你家离这远吗?”

“不远,打车十五分钟就到了,不过刚才不好打车就让你多等了一会。”

“没事,这也没有等多长时间。”

“看着你怎么无精打采的,来我家不高兴吗?”

“啊!哪有不高兴,只是坐车坐的有些累了。”姑娘脸上挤出笑容说。

“哦,那真的辛苦了,一会到家就吃饭,我爸这几天都亲自的下的厨,味道还可以。”姑娘又笑了笑了,没回着话。

红色的对联贴满了门,一样的红灯笼朝着一个方向摆动着,楠楠的父亲围着围裙笑着迎出了门,姑娘看见他也笑了笑了叫着叔叔好,她曾想楠楠的父亲应当是凶神恶煞的样子,没想是这般慈祥,再回想自己的父亲,已经不敢想出一个模样。走进了屋子,屋里没开灯黝黑,像极了了以前姑娘家的老房子。

“房子有些破,不过明年就拆迁了,今年就委屈一下你了。”楠楠笑着说。

“还好吧,和我家以前的房子差不多。”

“爸,菜都炒好了吗。”楠楠叉开了话生怕姑娘又想起了以前的家。

“都炒好了,就等着上桌了,楠楠你还等着什么呢不过来端菜。”楠楠父亲在厨房喊着。姑娘起身想去端着菜被楠楠拦了下来,楠楠蹦蹦跳跳的跑了过去。

菜满了桌,楠楠父亲坐了下,笑眯眯的拿起了酒说着,“自己家姑娘好几年都没回来了,今天高兴,整点。”

“爸,你老是说这句话,我刚回来说也就算了。”楠楠一边吃着东西一边说着,“我都回来好几天还说,想喝酒就喝酒非拿我找借口。”

“哪有,看见你就是高兴,再说我刚才说错了,是为了梦灵来我们家庆祝喝酒。”楠楠父亲喝了一口酒说着。姑娘礼貌性的笑了笑了,低着头吃起了菜,偶尔抬头看看窗外站在屋顶上的麻雀。

“来吃快排骨,这是我爸做的最好吃的菜。”楠楠说着给姑娘夹到碗里说。姑娘吃了一口没尝出味道就笑着说好吃,就这么敷衍的笑了,就这么敷衍说了一句,又低头吃着有味道现在吃不出味道的菜。

屋顶上的麻雀没有受惊还是飞走了,或许站在雪里太冷了,又或许待卷了换了另一个屋顶。姑娘现在又仿若空气,虽楠楠和她父亲处处关照她,但她还是感觉自己可有可无。转念一想还不如自己安静的待在出租屋里,或躺在床上,或坐在床边空想,即便那样至少在虚渺的时光里还能看见虚无的自己。现在呢,静静的看着他们,再自己的看着自己,也看见了虚无的自己,还是一样,却总不是滋味。

外面大街脚步杂沓,人声嘈杂,姑娘和楠楠静静的走着不说着话,偶尔有个稀奇物件吸引了姑娘,但只是远远的多看几眼没有走上前。

“有你跟我在一块真好,时间过得快多了也不无聊,你看一晃眼就快天黑了,”楠楠笑着说着,“怎么样我老家好玩吧。”

“嗯,好玩。”姑娘勉强的笑着说。”

“这才玩了不到一半,不过明天就过年了好多地方不能玩了,要不你晚点走我在带你多玩几天。”

“不了,我要早回去的,那边还有事情来。”

“你能有什么事啊,去找那个黑小子。”楠楠坏笑着说。“哪有,有别的事情。”姑娘刚说完出租车刚好过来。

楠楠在车上吃着零食再也没多说话,姑娘偶尔吃点看着窗外发着呆,看见一个黑点从前面划过,那是一只独飞的麻雀。姑娘在心里问着——这只鸟儿也要回家过年吗?家远吗?是不是没飞到家就飞累,找个树枝落下歇息一下,然后就这样落了。姑娘又吃了口零食在心里说着——它不会落的,在那头还有一家人等着它回去呢。

车子停了,姑娘到了不很熟悉的地方,鸟儿又飞了起了,还是朝着哪个方向飞着。

老头昨晚不知为什么忽然自己喝起了酒,且还喝醉了许多,这次醉了没流着眼泪,自己坐在那里笑了,像疯了一样。就这样这晚不像着现在的他,像着年轻时的他。

他手夹着烟摇摇晃晃的回了卧室,被随意摆放的鞋子绊了一下烟掉在了床上,把床单烧了一个小窟窿,他晃悠悠的拿起随手扔在了地板上,未烧尽的香烟在光秃秃的地板上独自燃烧着。老头蹬掉了鞋子没脱掉衣服,站在床上把许久未拉开的窗帘拉开,外面暗淡的光透了进来。他对着外面看了一会,然后又把窗子打开了,寒风掠过树枝,掠过积雪吹了进来,未着完的烟亮了起来,烟灰飘了起来,在暗淡的光里独舞着。风偶尔吹动窗帘,烟灭了,老头就这样没感觉的睡着了。

外面还没有亮光,风吹醒了老头,窗帘黑暗中摇晃着,他摸着黑把窗子拉了上,昨夜喝着酒想的事情都忘了许多,脱了衣服叹了口气又睡去了。

七点多钟老头起了床,下床走路时还有点摇晃,头还有些疼,拿起了保温杯喝起了水,昨夜的水。喝完水他抽了根烟又走向了阳台,这早没有做着早饭,还是一切如常。站在阳台看着楼下,车多了许多,人还是那几个,他在沉思昨晚喝酒时的问题,无奈摇了摇了头又回了屋子,有些事确实想不起,有些事没喝酒确实不敢想。

外面的脚步声杂沓,向下走声音的没了,向上的声音远了,老头穿了衣服出了门,关门时回头看了看屋子,有些暗,还是那样。他自言自语的说,“今天就要过年了吗?好像没什么不一样的,又好像不一样。”门锁上了,老头看着破旧的门又苦笑着回答自己说,“可不是吗就剩我一个人,不过快了,快回来了。”

楼道昏暗,老头低着头往下走着,今天买些什么他也不知,过年了不是平常的日子,可是转念一想与他自己无关,走出了楼道抬头看了一眼太阳,又低下了头。

菜市场人声鼎沸,那聒噪的声音仿佛只为孤寂的人们而吵闹,老头站在门口楞了一会走了进去,这时每个摊主都忙的热火朝天再也没有人注意到老头,他在拥挤的人群里转了一圈又一圈,他踩了谁,谁踩了他,没人注意,一个人如空气一样又走了出来。他站在门口点上了一根烟,看着那些笑着空手进来,又笑着拎满东西出来人,偶尔看见他们后面还跟着个小孩。

站在外面不太冷风吹着,第二根烟未抽完扔在了地上,老头又走进了市场,里面依旧还是还是人挤着人,老头转了几圈手上也拎满了东西,走出了市场脸上没挂着笑容,一切如常只是买的东西多了许多。

买的东西很多很沉,老头走的缓慢不时往后看看,后面的人低着头没看着他,他又抬头往前看着,前面的人脸上挂着笑容与他迎面而过,可惜那笑不为他。

打开了门走进了屋子随手放下了自己买的菜,站在那里喘起了大气,过了一会气喘韵了走到沙发边坐了下抽起了烟,喝起了水,电视未开朝着它发起了呆。

老钟还是如常一样走着,老头还是如常那样坐着,坐着坐着睡着了,就这样静静的睡着了,老钟响了几声,老头睡着了钟声只好在空荡的屋子里回荡。

时间在空洞中度过好似没走一般,楼上传来了杂沓脚步声和孩子的嬉闹声。老头听见了声音睁开了眼没起身也没再睡去,只痴痴的看着天花板仿佛看透一般,眼睛里已经映着楼上的那一幅热闹的景象。他再静静的想着,分不清自己到底羡慕不羡慕楼上。

楼上没了声音,声音又出现在了楼道里慢慢远去,声音没了,老钟响了,这声钟响仿佛震颤了他的心。他猛抬头抬头看一眼老钟已经一点钟了,他没有为时间着急,慢慢起身给杯子添上了水,又打开了电视好让别的声音不在走进的他的屋子。看了一会电视转头看着早上买的菜,叹了口气喝了口水点上了烟,这时他觉得自己连羡慕楼上的资格都没有,电视声和鞭炮声在屋里回荡,无边无际。

老钟又响了两点钟了,老头起了身走向了阳台,楼下小孩在楼下乱跑,偶尔几声鞭炮声飘进他的耳朵,他叹了口气说着,“过年了,该买鞭炮了。”便穿上衣服出了门,在打开门的那一霎那忘了自己要买什么,便回头看了一眼屋子,想起来了——鞭炮。

到了小卖部买了一盘鞭炮走出了几步,又回头买了两瓶酒和一条烟,他结账时看见糖果和瓜子犹豫了一会,还是买了。

老头提着有用的东西和没有用的东西回了家,他低头看了眼糖果和瓜子,知道这东西自己不吃也不会有人吃,终究这东西又会放到明年,还是这样在那,它们会落满灰尘,自己也便这样。

太阳落下山,鞭炮声偶尔响起,拉开过年的前奏,这是一个红火热闹的黑夜,在红灯笼下的人们的热闹喧嚣仿佛能压过这鞭炮声。

灯亮了起来,炒菜声在厨房响起,这炒菜声仿佛能压过一个人过年的孤寂,不管怎样这还是一个平常且漫长的黑夜,还是他一个人度过。

这晚老头炒了四个菜,菜还是平常的那些菜,只是量多了许久,他还包了四十几个饺子等着十二点再煮着。菜自己端上了桌子,瓜子和糖果还在桌子上还未开封,墙角还放着哪几个别人送的福字,他也没贴着,或许是忘了,或许是习惯了。

他自己把酒杯宣满了酒,打开了电视春晚还没有开始,老钟未响他抬头看了一眼才六点半,喝了口酒闭上了眼睛,感觉自己已经入梦睡着,时间好似过了一大会,睁开眼睛菜还冒着热气,回头看了一眼老钟才刚刚六点四十,又喝了口酒叹了空气。

时间对人来说总是想快的时候变得缓慢,想慢的时候变得飞快,就是这样操蛋你却无法去反击,谁叫这时间是自己的。冒着热气的菜未吃几口,几盅酒已经下了肚,老钟还是走了那么几格,回头看看那空无的墙跟前面一样,无边无际一片黑暗,这时若有一把苟延残喘的火多好,即使一转眼就灭,至少还有那么一丝光让看清......

老头喝酒喝的快了许多,中央新闻刚开始老头已经半斤酒已经下了肚,那主持人还是熟悉的面孔,看多了没有厌倦,本就没有认真去看。酒自己又宣满,便知这漫漫长夜会在睡梦中度过,那饺子十二点也不会去下,那盘鞭炮会沉寂着不会去放。

时光轮转,曾经是什么的样子,那时的样子是一场美梦,做过,现在不在会拥着,转眼看着现在的样子,一切如常,说不出什么。

外面的烟花和鞭炮齐鸣,烟花上了天落了,鞭炮落了地亮了灭了。老头想把酒倒掉,还是喝了,春晚开始了,那上面的小品很好笑,老头还是没笑出,八点多钟了,烟灰落满地了,一瓶酒就剩那么几口了。

酒劲早已上头了,他放下了酒杯筷子闭上了眼睛,在闭眼的黑暗中出现那么一丝亮光,那流浪汉坐在桥洞底下看着绚烂的烟花,烟花下映了两个影子,一个流浪汉的,一个他的,在恍恍惚惚中又仿佛出现了他儿子的身影,正在向前朝他走来。

老头醒了,想起儿子晃晃悠悠的笑着把福字粘在了墙上,粘歪了许多,从楼道走过的人多看了他几眼,他嘴角上扬了几下。

一瓶酒喝晚最后一杯,又开了一瓶,春晚刚好直播着魔术,不管醒着还是醉着都看不懂,老头又喝完一杯酒便躺在沙发睡去。

老钟响起刚好十二点钟,老头睁开了眼春晚刚好敲着钟。

酒未醒,老头摇晃着拿着鞭炮下了楼,楼下成群的人放着鞭炮,他把鞭炮挂在树枝上点着,鞭炮未落他便转身走向了楼道。鞭炮落了地响了发了光,旁人在看着,鞭炮还是孤独,就如老头一样一个人走向楼梯,旁人在看着,还是落寞。

水开了,饺子下了锅了,老头捞出吃了一个,脱了鞋子打开了窗子上了睡觉,还是如昨夜一样,熟悉的风,熟悉的梦,重复厌倦的自己。

“来来放烟花,我今年可买了不少。”楠楠父亲笑着说着。

楠楠和姑娘把烟花点燃,站在了一边捂着耳朵看着,隔壁家养的羊在嗷嗷的叫着,平常很凶的狗已经不敢叫出声了。

“好多年没有过这么开心的年了。”姑娘在烟花的照耀下大声的说着。

“我也是,要是你今年不来,我也不会这么开心。”烟花落了,新的又飞上了天,那影子忽亮忽暗。

姑娘笑着没有回着楠楠的话,跑了过去又把鞭炮点了上。姑娘此时明白现在的开心,都是一片虚无,就像站在一片迷雾里,那迷雾中看不清的东西都是开心的样子,迷雾散了她将又回到了那座城,又开始重复暗淡无光的日子。

鞭炮响完了最会一个,那头的烟花偶尔绽放,姑娘如平常笑完叹了口气。

“来来饺子熟了,告诉你们自己包的饺子自己吃。”楠楠父亲在屋里露出半个头喊着说。

楠楠和姑娘跑回了屋子,月光照耀着她们奔跑的身影仿若把她们的身影照小了许多,回到了童年,那时多好,没着那么多的杂乱的经历,就这样无忧无虑的跑着,可惜现在只是仿若。

“这饺子怎么都破了口啊。”楠楠夹起一个饺子说着。

“这别赖我,都是你们自己包的。”楠楠父亲说着自己倒上了酒。

换过几个台还是春晚,自己喜欢的歌手在上面唱着歌,现在吃着饺子忘了自己为什么会喜欢他。

楠楠父亲吃完饺子喝完一杯酒,回到了屋子里睡去。留下楠楠和姑娘坐在灯下,看着说不出什么的春晚。

过了好大一会楠楠看了姑娘一眼说,“要不咱俩也喝点。”姑娘顿了一下点了点头。

楠楠笑着站了起来从桌子下拿出了酒,宣满了杯子。

两人吃着凉了的菜,本没想没喝那么多酒,酒瓶还是空了,本没想说那么多话,结果还是说了。

“梦灵说实话你是不是回家了。”楠楠很认真的问着。

姑娘从桌子上拿了一根烟点了摇了摇头说,“没回去,你怎么问这个。”

“不——-你撒谎,你回家了,我在你兜里看见你火车票了,告诉你没有什么不可以跟我说的,你是我这辈子唯一的朋友,我以后孩子干娘。我更加不会嘲笑你。”

姑娘深吸了一口烟,眼泪挂在了脸颊。

“那你回家,看见你家父母了吗?”楠楠轻声的说着,顺手拿起烟点了上。

姑娘又摇了摇头着,“没有,连个影子都没看见,我自己就如一个死尸一样,在那里游荡了一天。”她此时眼泪已经落了地。

“没事,都怪我大过年的说着这些。”楠楠拍着姑娘的肩说。

“不怪你,真的没事,感觉哭出来好受多了。”姑娘擦着眼泪说着。

《难忘今宵》又唱了起来恍如重复着去年,楠楠和姑娘摇摇晃晃的回到了屋子,今夜过不了多久便忘记了,或许就这一场睡梦过后。就如佛说,前世五百次回眸,才换来今世一次擦肩而过。可惜只是擦肩,往前走了一步忘了,偶尔想起那个身影笑了,只是憧憬。

黑子抽着烟如平常一样走在大街上,夜已深,灯火通红通明,烟花依旧偶尔绽放人声回荡。垃圾桶边的流浪狗又少了几只,不知下了哪个正在开怀大笑的人的肚子,也不知是否正在躺在一个角落孤独的腐烂。

除夕下午不到五点黑子就接到姨妈的电话,他挂了电话在家收拾了一会卫生,擦尽了落满烟灰的床头柜,倒掉了已经再也盛不下一个烟头的烟灰缸,以及换了新床单拖了地。

收拾完他坐在床边抽起了烟,一根抽完又用烟屁股点上了一根,两个烟抽完了,烟灰落在地上许多,他起了身把床单整平,拿起拖把拖掉烟灰,准备去姨妈家。

黑子站在门口看着刚收拾干净的屋子叹了口气,这是一个三室两厅的屋子是靠着卖了自己父母的老房子和父母留下的钱买的,此时还空着一个房间,还有一个房间放满了杂物,关于父母的记忆都在那里,他从不去看,因为想不起什么。闭上了门走下了楼,他知道不管屋子怎么样,现在也不会有第二个人会过来看着。

七点多钟到了姨妈家,没有开着车步行走了过去。他姨父给打开了门,沙发上坐着他表姐还有一个不太熟悉的小女孩,好像是他姨父家里的亲戚,他姨妈依旧在厨房里转着圈。

黑子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她表姐问黑子:“你是不是忘了给我带什么东西了。”

黑子挠了挠头说,“忘了真忘了。”

她表姐回,“没事,等你开门了我自己过去拿。”黑子抓了把瓜子点了点头,黑子姨父从这头走到那头又走了回来不知道在忙些什么,那个小女孩吃着糖不说着话。

黑子坐了不到半个小时走到了阳台抽开了烟,她姨父也凑了过去,恰好让刚离开厨房的姨妈看见了,她姨妈便叽叽喳喳的数落了起来,黑子没听进去尴尬的笑了笑,他姨父把没抽几口的烟掐灭了。

这个除夕夜他们八点多钟开始吃的饭,黑子和他姨父喝到了十二点,喝了半斤三十八度的白酒,黑子喝完刚好上头,吃了几个饺子又坐在沙发看春晚看到一点多。这个除夕对于黑子来说一切如常,只是在姨妈家多了一会,姨妈多唠叨了一会,姨妈说的话他点了头,出了门还是忘了。

一个人走在大街或许是他想要的自己,但也是自己唾弃的自己。

路灯照耀着他,雪在黑暗中还未融化,烟蒂落了地,影子明了又暗,一年就这样走过,不知是一群人还是一个人走过。

黑子扶着电线杆站了一刻钟看着烟花落下升起,他没有喝多走的还是摇摇晃晃,只是想在无人的大街上走的与往常不一样,走了几步又停了下看着空荡打街,这时连着一只流浪狗也没有出来。黑子掏出了烟,站在那里又找了一大会打火机,找着了点上烟深吸了一口扔了。再往前走二百米拐个弯就到他家小区了,他却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没在点着烟,只是痴痴的站了那里,若不是风吹动了他的衣服,他便就如一座雕塑站在那里。

烟花在明亮一霎那落下,那看不见的,悠长暗淡的光影是否是它的泪水,夜晚不曾灭的灯又照透过多少泪光,黑子站在那里眼泪流了下来又用衣袖擦去,泪水出现在一霎那如烟花落下一样没人看的见,只有那照耀万千孤影的路灯照耀过没留下什么。

黑子又往前走了几步突然蹲在了路的中间,此时不再担心路上还有行驶的汽车,就这样蹲一夜也不会有车行驶过去,他蹲在路上哭泣——在这满家欢喜的除夕夜里大哭了一场。每个一除夕的满家欢喜有着多少,总是有那么几个人带着忧愁强装着欢笑,又总是有那么几个人带着欢喜假装忧愁,没几个人敢当着人面哭出,有几个孤独人自己哭自己笑,除夕是一把刀刺痛着那些坚强却又累了的人。他站了起来往前走着,感觉每一步都走的无比艰难,仿佛走在路的尽头看见父母和姥爷在那里笑着,等着他,不是嘲笑,是告诉他每天都要笑着活下去。

黑子依旧用袖子擦着眼泪,袖子上的拉链剌疼了黑子的脸,笑着活下去多难,哭着活下去多累,不哭不笑活着多麻木。

小区门口开着,两个大红灯笼亮着通红,五颜六色的彩灯在忽闪忽闪的亮着仿佛比着天上的星星还耀眼,保安室灯亮着里面空荡荡,黑子抽着烟低着头走了进去。

他打开了门没有开着灯,借着窗外的灯光上了床,安静的睡去。

黑子被一场噩梦早早惊醒,也或许是一场美梦,他梦见自己死了,死的不是很凄惨也不是很美好。他抽了根烟便起了床上了厕所,照着镜子脸上多了一道红印子,那是昨晚擦眼泪的那一下,现在看见了摸了一下叹了一口气。出了厕所他没有再上着床,到冰箱里拿出速冻水饺下了一锅吃了几个,便看了一会重播的春晚又回到床上睡去。

点击切换 [繁体版]    [简体版]
上一页 章节目录 加入书签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