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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喜欢的人(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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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晚间的酒吧自然是最热闹喧嚣的时候,几近疯狂的神智落进暴烈的乐声里,让沾满酒精的男男女女在时不时爆发的笑声里跳着看上去并不太协调的舞。沈知文靠坐在距离舞池稍有一段距离的沙发里,眼神淡淡地望着中央正踏着流淌的音乐勾起舞步的人潮,抿了一口手中的酒,眉间尽是难掩的戾气和烦闷,而坐在他身边的秦木也不搭理他,悠然自得地翘着二郎腿,唇间轻轻哼着台上正放着的音乐。

“哎沈哥!”拿了两瓶酒小跑过来的曹敬一脑门的汗,喘着粗气坐到了沈知文的对面,把其中的一瓶酒递了过去,“今儿我请客啊,你就放开了喝!咱俩都多久没见了!”

秦木有些不满:“哎我说曹敬,就你俩喝,怎么没我的份儿啊。”

“你个姑娘家家的少喝点儿,不然喝醉了多难收拾。”

曹敬朝秦木挑了挑眉,自动忽略了对方有点儿危险的眼神。他瞅了一眼沈知文,发现对方并没有和往常一样和他多聊几句,只是沉默地撬开了酒瓶,连一眼都没看他,直接抬了抬酒瓶:“谢了。”

“……操,”曹敬有点儿摸不明白了,“沈哥,沈知文,你这半死不活的是怎么回事儿啊,以前来酒吧没见你这样啊。”

“少男失恋了呗,”秦木懒散随意地回了一句,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快点儿,给我拿瓶酒去。”

“得了得了,拿我这瓶给你。”曹敬把手里还没开的酒扔进了秦木的怀里,转头继续对着沈知文震惊:“我靠不是吧,沈哥你还能有失恋的一天?”

“别搁这儿说废话,”沈知文终于吝啬地给了他一个眼神,冷浸泛寒地让曹敬往后靠了靠,“最近都跑哪儿去了?”

“别提了,这段时间都跟我爸跑货去了,累得差点儿没命回来见你们。”曹敬啧了一声,点了根烟叼在嘴角,“甭说这个,没意思。沈哥你别扯开话题啊,还没说你今儿一见我就黑脸是怎么回事儿呢。”

沈知文顺手拿了根烟:“没怎么回事儿。”

“别介啊,我从高中认识你开始都没见你黑脸黑成这样,”曹敬叹了一声,“也就是你那个亲爹能有手段把你从外地转学转到这儿来,不然我俩估计得搭个鹊桥才能见一面。”

“你别在这儿恶心人啊,”秦木没绷住,乐了,“还牛郎织女呢,人小两口被你这么一说得上赶着变窦娥。”

“你俩要是再闹腾,我今晚就把你俩弄成窦娥。”沈知文掐了掐眉心,抬头又灌了一口酒,辛辣刺激着他的胃,让他清醒又煎熬。曹敬无意中提到的一句“亲爹”让他太阳穴又开始跳,跳得烦不胜烦。“别他妈提姓祁的。”

“……得,不说就不说吧。”曹敬才反应过来刚才一时大意说错了话,赶紧扯开一笑容,“喝酒喝酒,多大点儿事。”

沈知文没应他,低头翻着手机。和他联系的人不多,一般三言两语就能解决,他回了王昊楠的消息,手机震了一下,微信显示的备注却让他下意识地一愣。

——我到家了。

简短的四个字而已,他却盯着手机屏幕上的“祁声”看了好一会儿,脸上闪过一瞬的迟疑,指尖动了动像是要回复,最终还是锁了屏,把手机扔到了面前的桌上。正想拿起面前的酒杯喝一口时,不知什么时候凑近他的秦木突然幽幽地开了口:“想清楚没有?”

“想清楚什么,”沈知文面色淡淡的,语气像是失了温度,落进空气的时候有些凌冽的森寒,“我还不至于为这事儿浪费时间。”

“我和你说过的,祁这个姓比起其他,本来就不常见。”秦木挑着眉看他,“你就更别想着同名了。之前没听你爸提过吗?”

“提过把,”沈知文面色冷淡,“我没仔细听。”

“我发现自从咱们仨不在一个学校之后,你俩就一堆我不知道的秘密,”曹敬叹了口气,非常幽怨,“我他妈还能在在你们面前有姓名吗!”

“行行行,”秦木笑着摆了摆手,“那你自个儿问他吧。”

“我刚刚怎么听到你们说姓祁的啊,”曹敬皱了皱眉,“我可听我爸说了,祁家可是龙潭虎穴,你不会是刚搬过去闹什么事儿了吧?”

沈知文看着曹敬没说话,倒是秦木偏头看了他一眼,戏谑地笑了一声:“准备对自个儿同父异母的弟弟下手算不算闹事儿?”

“……”

秦木轻飘飘甩出来的一句话让曹敬吓得差点儿咬了舌头,眼睛对着沈知文瞪得老大。他半张着嘴,开始怀疑自己是酒精上头,半天话都说不利索:“你……我操……”

“收着点儿,”沈知文倒是挺冷静地扔给他一张纸,“口水出来了。”

“……我操,沈哥你有劲儿没劲儿,”曹敬啧了一声,接过纸往脸上随便一抹,“不是,刚刚秦木说的是什么意思啊?你不至于这么……”

“至于怎么啊,”沈知文突然冷笑一声,“你他妈脑子放干净点儿。”

“嗐我又没说什么,”曹敬缩了缩脖子,赔了个笑脸,“不过你这……有点儿不地道了吧?”

“又没成,乱说什么,”沈知文放低的声音里夹杂着不耐烦,“之前我也不知道他就是……祁家的。”

“不知道?”秦木淡淡地扫了他一眼,“算了吧沈知文,咱认识这么久,你那脑子多好我们不清楚?”

“——你他妈就是压根儿不想知道,懒得查。”

“那现在怎么说啊,”曹敬蹙着眉,“你怎么知道这事儿的啊?”

“今天他回了趟家,有人过来接了,”沈知文抖了抖烟灰,微眯起眼,“我看见了车牌号。”

“……得,你就是撞南墙了,”曹敬叹了口气,“换个方向得了。”

“平时拽着人家不放,连外套都借给人穿了,”秦木嗤笑一声,“不要以为没人能看出来。你那个心思,要是祁声知道了,你觉得人家会答应吗?”

沈知文眼眸深邃,看着秦木不说话。曹敬见这两个人气氛有点儿不对劲,赶紧满不在乎地大手一挥:“哎,沈哥,你要是真不知道怎么做,干脆就换个目标呗。从前多少少男少女被你玩得栽手里,这回这个可不一样啊,你再瞎玩儿瞎撩,你不怕惹祸啊?”

“他离惹祸也不远了,就那么几步的事儿。”秦木看了沈知文一眼,“祁声挺好一个人,抛开其他,做朋友还是不错的。”

沈知文愈来愈烦躁,蹙着眉:“我知道。”

“知道就及时止损,趁人家现在还看不明白、没那个心思。”秦木啧了一声,“都多少年了,我就不喜欢你这德行,没个定性,还浪费我时间和你在这儿发愁。”

“哎愁什么愁,就一点儿小事。”曹敬看出来秦木今晚对沈知文有点儿意见,赶紧打了个圆场,乐呵呵地扔给对面两个人各一把薄荷糖,“沈哥现在没动凡心就撤呗,大不了换个人谈,看看是不是一个感觉再说也行,要是是一个感觉,你就不用想你那个弟弟了。”

“那要不是一个感觉呢?”沈知文突然看着他,冒了一句。

“那没办法了,”曹敬耸了耸肩膀,“你认命吧。”

沈知文眉间隐约的戾气似乎又浮升了上来,瞥了曹敬一眼,沉默地将自己的酒杯倒满,只喝了一口,便环抱着手臂,阴晴不定地看着腾升涨裂的气泡。幽深的阴霾裹缠在他周围,仿佛地崩山摇的高亢乐声都撞不破他的沉默。

他并不是一个能够留一线长情的人,可他同样也不会剃头挑子一头热。

从他认识祁声开始,便觉得那个年轻男人像是极浅的一缕清风,毫不留神地掠过了他的面前,在不经意间撞破了他昏黯落败的心底。祁声轻而易举地撬开了他心底落灰地门锁,每向着他多踏足一步,便让他多一分心惊和……无耻的贪婪。

如同骇浪翻掀,经久未息。

他甚至宁愿自己的贪婪更多一些,昏天黑地地遮盖住其他不应该有的情绪,任其潮浪翻涌也能够不为所动。独占的欲/念,并不落拓坦荡的攥取,几乎都在他望见祁声温润的面庞时齐齐破土而出,声嘶力竭地渴求着他新鲜的血肉。

他在看到那个熟悉的车牌号之后便不断地开始说服自己,对于祁声他仅仅只有想要沾染一分清辉的本能欲/望,甚而是绞了对方身上所有落着暖意的明光、任由自己蹂躏和掀腾的晦暗念头。他像一只贪图血腥的森林野兽,撕扯着一方清月洒在他身上的声色,却宁愿冷淡地闭着眼,不肯看血肉下最真实的跳动。

再多令人贪恋的情思,他和祁声都不该触碰。

“想好怎么办了吗,”秦木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发什么愣呢,别和我说你没考虑过啊。”

沈知文揉着眉心,眼尾闪着漠然的暗光:“懒得考虑,你就当我随便玩着吧。”

“玩着?”秦木被气得有点儿噎着,“沈知文,现在是祁声还不知道你俩的关系,还能对你和和气气的。别说他这次回家会不会知道,就算这会儿你运气好,他还不知道,等到时候你把人玩到手了,他再明白过来自己是你弟,你觉得他会当什么都没有过吗?你觉得以你在祁家的身份,他能不记恨你吗?”

沈知文猛地偏头看了秦木一眼,眼底微涌的怒气无声地绕着:“我什么身份?”

“哎你俩都先别生气,”曹敬简直被面前这两位祖宗闹得心梗,还得上赶着打圆场,“要我说啊,沈哥你现在就先按兵不动,也别想着和你那弟弟谈什么恋爱了,等……等他知道你俩这层关系再说吧,不然真成了才知道,多瘆得慌。”

“我没打算怎么样,”沈知文长吐了口气,“就先这么着吧。”

“哎这都什么破事儿……反正先耗着吧,人估计还没对你有什么心思呢。”曹敬觉得自己简直折了十年寿,“要不要我介绍几个给你啊沈哥,省得你老想这事儿。”

“别介绍了,他身边就有一个。”秦木这会儿也气消了,语气平静了不少,“钟淮人不错,我看得出来他挺喜欢你的,你试试吧。”

“秦木你拉皮条呢,”沈知文牵了牵唇角,“这么起劲儿。”

“我不拉皮条你身边的人也没断过,”秦木冷哼一声,“反正你自个儿想清楚吧,钟淮你好好把握,祁声那儿你最好冷一段时间得了,省得找事儿。”

沈知文叹了口气:“你教训我一天了,还有完没完。”

“没完,祁声这事儿不过去就没完。”秦木整了整身上的外套,“他还帮我改了剧本,天天跟着忙,我可没心思和你同流合污做弄他……得了,再待下去你得和我吵,先走了。”

沈知文突然拦了拦她,冒了一句:“等会儿,你会折纸吗?”

“之前去小学当志愿者的时候学过一点儿,”秦木有些莫名其妙,“怎么了?”

“会就行,”沈知文撤了手,“回去吧。”

“哎,”曹敬摆了摆手,“路上小心点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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