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2 / 2）
“没事的。”他倒也不能说疼，多不男人。“考的怎么样呀？”
“嗯~你猜？”女生跑到他的侧边，手背在身后，笑眯眯的眨着眼睛问道。
“我猜考的非常好。”
“对我这么有信心？”
“那是，也不看你是谁教出来的！”程洋也学着她眨着眼睛答道。
“原来是对你自己有自信呀！”女孩哈哈笑道：“答对了，我过了省重点分数线五分，录取了~”
“真的？”虽然程洋之前就预算过，但成绩没出来还是有些惶恐，现在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下。
“鉴于陆同学这次圆满的完成了目标。特此奖励小礼品一件。”程洋从口袋里掏出被体温暖的热乎乎的小礼盒。
“哇，水晶球？”女孩小心翼翼地捧着那个稍比大拇指大点的透明水晶球，水晶球里边是个小小的世界，轻轻晃一晃便有着雪花轻飘飘的绕着房屋飞扬。
“真好看。”
女孩目不转睛地盯着看，长长地睫毛一眨一眨，模样可爱死了。像把刷子在他心上挠着痒痒。
“知道我考多少吗？”
“知道。”女生头也不抬的嗔怪道：“全校第一，保送省重点一班，老师在台上不知道夸了你多少，让我们向你看齐。”
“那可不是吗？像我这么优秀！”程洋嘿嘿笑又掩饰地清清嗓子：“走吧，跟着小哥我走，带你吃好吃的去。”
女孩回过神，眯着眼笑起来，在男生转过身之时，悄悄地把右手的袖口往下移了半分。
暑假接连出了不少的事，整个暑假他也没跟陆念芙见个一面。而今年他家新进了台电脑，他也随着大流注册了个QQ号吗，以方便和朋友联系。可陆念芙没有QQ号，家里的手机号都要悄悄地打过去，每次打个电话都心惊胆战。现在终于见面了，两个人在外面玩了好久，最后才依依不舍地分别。约好高中开学见面。
也不知是不是他想错了。他总觉得女生有些迟疑，有事情瞒着他的感觉。可女生偏偏不说，和他一块玩玩闹闹，直到最后分开也没说出口。
到家的时候，门口大开着，院子里不时传出几声狗叫，程洋心下了然，看来今天老爸是把程筠和旺财接了回来。
可连他踏进了门，几声扯着嗓子的哭喊声从客厅里传过来，把他一身的鸡皮疙瘩都喊了出来，他急急忙忙的进了门，不出意料的看到之前来过好几趟他家的两个人，这两个人自称是尹胤的大爹大娘，一直试图要把尹胤接回他们家。
而此时的客厅里不止有两个人，还有一个年事已高的老奶奶，正跟着那个‘大娘’两个人抱头痛哭，嘴上还不停着叫惨。
“哎呦，我可怜的儿子哟，死了见不到，孙子也不能跟我走。”老奶奶干脆一屁股坐到了地下，边拍着腿边抹着泪。
程爸程妈对视望着，眼里也是无奈。
“奶奶你先起来行吗？不是我们不让尹胤走，只是他还小，刚经历这事......”程妈伸着手，想拉她起来，谁知那奶奶一摆手，把她的手打掉，还是嚷嚷着。
一旁的王芳见状，转转眼珠，也一抹眼睛，鼻涕，坐到地上不起来。
“谁来品品理呀，老人没儿子照顾，这孙子也不能带走呀，可怜呀，不孝呀......”
两人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着实让程爸程妈束手无策，当了这麽多年的教师，向来是遇事有理说理，可现在，这两人撒泼赖皮可真是让人无法应付。
程洋被这场景也震住了，他捏了捏鼻心，余光看到门口站了三三两两的好事着，默默的出去把大门关好，堵住旁人好奇的眼光。
旺财也被闹得不行，捂着耳朵趴在程筠身旁。
“哥？这咋回事呀？”
程洋冲他摇摇头：“你带着旺财回房间去，先别出来。”
小胖同志年纪尚小，自然对这种事不太懂，加上他们也没说出孟阿姨的事，他也是糊涂的。
“哥他们要带尹胤走吗？”程小胖三步一回头道。
“嗯。”
“可不可以，不让尹胤跟他们走。”
“为什么？”
程小胖吸了吸鼻子：“感觉他们不是什么好人，很麻烦的样子。”
程洋心里叹口气，确实很麻烦。他摆摆手，让程筠先进屋里。可这事，明显这家口子缠上尹胤了，怕是不太好解决。
“好了，奶奶，咱别闹了，我知道川杰去世了，你也很难过，但是尹胤还是留在我们这里好。我们也算是川杰从小玩到大的好朋友，尹胤这孩子我也很喜欢，我把他当亲儿子来看待，尹胤在我们家不会吃苦，再说省会的教育肯定比乡下城镇的教育好。”程妈坚决的砍断了两个人的哭闹。
“怎么？乡下怎么了？乡下就没有好学生了？是龙是凤到哪不能待？老人家本身就没了儿子，现在孙子也不能带走照顾，这可让老人咋办呀！你说说这咋办呀!”一旁的王芳哭天抢地又是一阵哭闹。
老奶奶一听开始瞪眼呵斥：“我一个老人家，半身子都进了土，现在白发人送黑发人，还见不到孙子一面呀，我这苦命的孩子，苦命的孙子呀！”
程洋默默的捂了捂耳朵。老奶奶看着满头白发，可这嗓音确实宏厚，实在是顶不住，他摇摇头，心知这事还没完，老爸老妈肯定是怕尹胤去了受委屈，毕竟尹叔叔之前和这家一直关系不太好，事无其他，每次去都是在帮他那个侄子处理事，一来二去连和和气气的孟阿姨都生了气，可偏偏尹家奶奶偏向尹叔叔的弟弟，这个亲情也是一直没有断掉。
一看坐在地上那两人的哭喊声越大，凄凄切切，言语中尽是对程爸程妈的谴责，和对自己将孤苦一声的悲叹，程洋心里越发恼怒，但也束手无策，连老爸老妈都治不住，他这样个小屁孩就更不用说了。
“好了，既然你们想带尹胤他走，就要看看他同不同意，看看他到底是想在这里呆着还是和你们回去！”程爸喝了一口茶，重重地磕在桌子上，把一旁摸着假眼泪地王芳吓了一跳。
她愣了愣神，心知不好，转过去看向自家那口子，后者摇摇头，没用的东西，她心里狠狠地骂道。
“洋洋，去把尹胤叫出来吧。”
“好。”程洋冲着老爸点点头，转过身往卧室走过去，还没敲门。门就吱吱呀呀地打开了，男孩上挑的眉眼无神地望着，眼底没有半点波澜，无风无浪一样安静。
“尹胤？”似是听到他的呼唤，男孩终于有了动静，却还是没应答，越过他超客厅走去。
客厅里静悄悄的，直到小孩出现在转角处，坐在地上的尹家奶奶依着王芳颤颤巍巍的站起来，一点点走过来，握紧了尹胤的手。
男孩的身体一瞬间僵硬，那双苍老手掌上带着硬茧，一个紧紧的攥着他的手，一个轻轻的敷上他的脸，老人特有的磨砂柔软的手掌带着一丝温暖。
他一瞬间忘记了反抗，愣愣的看着这个并不是很熟悉的奶奶。
“孩子呀，你受苦了，你的爸爸妈妈......命苦呀，我的乖孙子。”
尹胤不想哭，他已经哭的够多了，也够久了，可偏偏，这个特有的血缘关系让这个自己只见过两三面的奶奶一瞬间和他的心连起来了。
他不由自主开始颤抖，在那双苍老又温暖的手下一点点控制不住的哭泣。
客厅的人都静静的瞧着这一老一小呜呜的哭泣，程爸程妈相视一叹，满眼的心疼。
或许，让尹胤和他们回去也是个正确的选择。但是，尹胤他大爹这一家子还是不让人太过放心。
“尹胤，你想和奶奶他们回去，还是留在这里？”
程洋吊着嗓子不敢出声，和大家一起期待着答案。在他想来，尹胤怎么说还是留在他家，比较好。
此时的尹胤已经被奶奶紧紧的抱在怀里，听了程妈的话，尹家奶奶才放开手，一脸期待的看向他。
“尹胤，你跟他们说，要跟奶奶回去。”
男孩刚流过泪的睫毛被打湿一片，本无神地桃花眼因着泪水地滋润变得有了些生气，他越过奶奶的肩膀，默默地看了大家一圈。
程妈程爸虽说面上平静，实际紧紧地揪着衣服一侧。
尹胤的肩膀被拍了拍，那个在他印象中并不熟悉地大娘满脸笑容地望着他说道：“尹胤，你想想，你可是姓尹，不姓程的，我们可都是你的亲戚，对你肯定会被外家姓好，说个不好听的，外人可一直是外人，谁知道你以后这叔叔阿姨能不能坚持抚养你到底，会不会出什么别的心思。”
“你胡说什么呢？”程爸皱着眉头喝道。
“说的真是好笑，之前的这些事，那件不是我和老程他处理的？那时候你们人都见不到！现在还血口喷人！无耻！”程妈气红了脸。
“哎，那你可别说，我可真是怀疑你对着川杰那公司那么上心，会不会别有用心？”
“你！”程爸憋红了脸，也只会骂出“无耻！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谁管你那小人什么的！我看你们就有这心思！”
“王芳！”
“怎么？现在都狗急叫我的名字了”
尹家奶奶听的脸上忽红忽白，显然是把那大娘的话听进去了。尹胤低着头看不到脸，小身子一半被那大娘遮住。
程洋大步一跨，准确的把那大娘放在尹胤肩上的手甩走。
“这位大娘，麻烦说话说明白，别颠倒黑白。”
王芳一瞪眼：“哎呦，这是哪出来的小孩，还跟我这理论。”
正当程洋要进行新的理论时，男孩透过衣层弱而坚定的说道：“我跟你们走。”
客厅里的人瞬间都愣了下来。
程妈一脸震惊说不出口。程爸则是按着穴位缓着心神。
“哎呦，尹胤，你想通那就行了，今天就收拾收拾东西，咱明就走。”王芳满脸的兴奋，趾高气扬的冲程爸程妈笑了笑。
“跟着奶奶回家，没了爸妈，奶奶照顾你。”尹家奶奶慈祥的揉了揉尹胤的头发。
尹胤低头不语，程洋在一边感觉被雷劈到一样。让人摸不到头脑的结局。他下意识地甩甩头。
“尹胤，你可想好了，确定要和你奶奶他们回去吗？”程爸郑重地低头望着尹胤说道。
男孩点点头。
程妈顿时泄了气，瘫坐在沙发上不说话。
程爸也没好到哪去，他用双手摸了把脸才又说道：“那好，收拾一下吧，然后我会和你大爹大娘谈谈之后地事。”
“程洋，帮着尹胤收拾下行李。”
程洋点点头，尹胤先一步带着尹家奶奶进了房间，他心情复杂地望了一眼客厅，和之前地氛围不同，老爸老妈显然已经做出了妥协。而那大爹大娘脸上地喜悦已经收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