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1 / 2）
炎炎夏日下，燥热已经达到了顶峰。电风扇呼呼的吹着，也难以吹灭每个人心底的火。因为接连的不幸事，程爸程妈也断掉了辅导班的事，两口子尽心尽力的做着家务事，一边也照顾着尹胤，尹胤已经好久没有和人正常的交流，每次只是一个人坐到卧室里，一坐做一天。医生说是因为受到刺激的心理创伤，家里的每个人都小心翼翼的，生怕这个小孩也做出傻事。
程洋穿戴整齐，出了卧室，转身又往后走了两步到房门前，轻轻的推开那扇门，背对着他睡得人纹丝不动。程洋缓缓地又把门合上，去了客厅。
客厅里地程爸程妈看着他走过来，“他怎么样了？”
程洋摇摇头：“在睡觉。”
程爸怀疑：“你是不是做什么事了？”
“没有。”程洋连忙道：“怎么可能。”
“那尹胤怎么说自己一个人睡。”
程洋无奈：“我不知道。前些天还好好的，有时候还和我说会话，但这两天都不看我了。”
“尹胤也不和妈妈说话了。”程妈递了一碗汤给程洋：“行了，今天不是要取通知书吗？赶紧吃了去学校，尹胤我们在家里看着。”
两方都灭了声，程洋抬起头看到程爸担忧的脸，低头又默不声息的吃着饭。
这顿饭吃的没有胃口，程洋回房拿东西时，不小心看到那扇门轻轻的掩上，他无奈的叹口气，拿好东西和程爸程妈打声招呼出了门。
院里的桃花树已经长出门外，投下一片阴凉，正值八月炎夏，早上的凉风吹过也抵不住太阳的照射，变成一阵阵热风。程洋边走边把手里的MP3拿出来戴上。他转出小巷，出了街口，周围的市井突然变得广阔。他随着人流走到公交车站牌，歌声绕着他的双耳，轻灵韵味的女生轻声哼唱，他望着公交车从远处驶来，心里的郁闷被一点点抚平，带有了一丝雀跃。
今天时中招成绩公布的日子，程洋对着自己有着十全的把握，再加上老何早就往他家打了个电话通知他数学竞赛第二名的成绩，可以保送省重点高中，他早就对中招成绩不抱心上，而这次主要要看的也不是成绩。
程洋捏紧了口袋里的礼盒，随着音乐的结束，他的脚步也跨进了校门。
因为不是正式的上课，只是来领通知书，大家也没了上课的紧张感，每个楼层都传出激烈的欢呼和尖叫，有的人竟然拿了大音盒一首首放着音乐。
整个楼层甚至随着这一首首音乐合唱起来。歌声充满这整个校园，程洋刚踏进班门便被一头彩纸迎头浇下。
一群人拥着他嘻嘻笑着：“哈哈，第一个倒霉的竟然是程洋。”
“班长！班长！”
“班长！中了陷阱要表演节目！唱歌还是跳舞！”
程洋笑着拜拜手，“不了不了，我五音不全。”
“唱吧唱吧，我们愿意听。”张黎井拉着他的手，一边起哄道：“来来，让班长站讲台上唱一首。”
“我真不会唱。”程洋往后挣扎。张黎井这家伙，打篮球也没见他这么努力过。
“闹什么呢？”门口有人高声喝道。
围在他身边的一群人迅速散去，留他一个人呆呆站着。
“程洋呀？你可行的很！作为个班长领着大家闹腾？”老何假装威严喊道。
同学们都悄悄地笑了起来，程洋无奈摆摆手，坐在位置上的张黎井冲他吐了吐舌头。
“哟？还弄了一地地彩纸，你是要加冕为王吗？”
这下全班都哄堂大笑，弄了他大红了脸。
“何老师，别说了。”程洋捂着脸说道。
“行了，你也算是提前预知自己的喜事。同学们，程洋中招成绩全校第一，全省数学竞赛第二名，保送省重点高中一班”老何笑眯眯的拍起手，程洋红了脸颊，心里噗噗的。
全班同学先是惊呼，之后又是激动的拍起手，省重点有多难进他们是知道的，重点一班向来是学霸学神的必争之地，更是难上加难，他们这个班是全校的重点班之一，班上的大多数人都能进省重点，但这重点一班，可就说不准。
等程洋坐到位置上，大家还是敬佩的瞧着他。
远处的张黎井一改之前的搞笑，庄重的看了他半天，默默的比起了个大拇指。
在自家老兄面前，程洋也骄傲的半抬头，点点头承下他这份恭贺。
也许是他的姿势太欠揍了，张黎井愣了一会，又默默的扭过头不看他了。
老何在台上念着名字，上去拿着成绩单，一时间的教室又安静下来，充满了紧张。
程洋已经被老何卸了个底，全身透明状，隔离在整个局势之外的悠闲，而和他同样悠闲的还有他的同桌。
“曲雅茹，成绩四百八十，保送省重点高中音乐班。”台上远远传来一声，全班的又行注目礼望到他俩身上。
“可以呀，老兄。”待曲雅茹拿着通知书下来之后，程洋献媚道。
“彼此彼此。”曲雅茹回了一句。
程洋笑了笑。
“听说，尹家倒了？”
程洋还在笑得脸一下子降了下来。
“别生气，我这一暑假都在B市进修小提琴，前些天回来参加比赛才知道这件事。”曲雅茹说着把通知书折成纸飞机。
程洋点点头：“嗯，确实出事了。”自从他和曲雅茹和好之后，加上曲昭鸣和程筠是好朋友，几个人不少见面，而尹胤也是有事没事来程洋家里，几个人自然熟悉了。
“人世无常，你也不要太难过。”
“嗯，早就过去了。”
男生刚才高昂着的头低下，眼里的兴奋一扫而空，头上的彩纸随着动作掉落到肩上。长睫毛透过一侧的阳光，在眼下投射一层阴影，将末尾的眼角幽光遮了个严实。曲雅茹用着手半扶着脸，侧身看着这一景象，阳光照在她的正对面，而男生将尽数的阳光堵在身后，照她这个方向来看被度了层金光。倒是有几分俊朗清美。
察觉到旁边这人不说话却又注视着他的目光，程洋侧过脸疑问道：“怎么了？”
对方摇摇头，又伸出手在他下巴上轻按，拽着他的脸来回移动。程洋往后躲了半分：“说话可以啊，别乱摸我。让陆陆看见会生气的。”
曲雅茹翻了个白眼：“长得倒是不错，就是没什么脑子。”
“……”
这两者有什么关系吗？再说他怎么没脑子了？程洋默默的掏出成绩单和通知书，外加那个竞赛的证书，齐齐地摆在曲雅茹眼前，无声的争辩，又被女生翻了个白眼。
程洋这样的外貌出众的人她见过不少，学音乐的十有八九都长得好看，再加上从小培养，早就有了气质，走路动作和交流谈吐都有着底蕴。她不少见过外貌俊秀又有气质的人，也不会把程洋放心上，小时候的程洋因为被她和其他同学的欺负，受了不少的伤，在她的眼里就是个小豆芽，软又脆，是个十足的弱者。而她因为家里的事，偏重喜欢的都是成熟的强者。那个人也就是这一类的独树。
可现在，过去的小豆芽在她看不见的地方茁壮成长，做出的事也是大为出乎她的意料。这个才开始被她当作弱者的一颗“小草”正在悄悄变成茂密强壮的“大树”，也顺手拉着快要坠入深渊的她拉了上来。
说感谢的话太干巴巴了，是她对不起的程洋的太多。
就像是被泥沙遮住的金子，在不断的冲刷之下露出了耀眼的光芒。他早已不是自己灰色记忆中的路人，也不会再被掩盖掉自身的光芒。
她很庆幸，这样一个优秀的人，没有被自己毁掉。
女生眼波乌澜，一动不动的盯着他看，又突然勾唇一笑。
“喂，帮我个忙。”
“什么？”
老何在讲台上神情激昂的演讲着，时不时拍两下桌子表达自己的情感。一边地张黎井眉飞色舞地在底下学着动作。逗得一旁人哄堂大笑。
“省高开学之后，会有开学典礼，我需要一个合曲人。”
程洋点点头：“我去？”他小时候被程妈逼着学过四五年钢琴，直到了初中才因为学业问题断掉，有两年没碰了，但手绝对不生，谈个曲子还是可以的。
“对呀，咱俩要是弹得好的话有赏。”
“行呀。”
两人一拍即合，这件事就这样定下来了。
随着下课铃声，老何地演讲也告了段落。
“臭小子们，去了高中可要好好学！知道了吗。”老何握着万年不变地茶杯，语重心长地说了最后一句话。
台下地学生高声呼道：“知道了！”
程洋收拾了东西，一身正气的拒绝了张黎井地篮球邀请。
“要去见你的陆陆吗？”身后女生悠悠说道。
眼前的张黎井露出被背叛的表情：“我就知道，程洋，没想到你是个重色轻友的人！”
程洋瞅准时机闪身出了班门：“老井，咱都考上省重点了，到时候开学再约！”
留下张黎井独自哭泣，两眼泪汪汪。背上被人拍了下，他扭头，看见女生端坐在位置上，笑起来的眼睛像个月牙般好看：“他不陪你，我陪你打吧。”
说完女生便拍走他手上的球，熟练的运着球，侧过他时带过一阵清风，夹着若有若无的香气，张黎井黑乎乎的脸上可疑的出现了一抹红色。他摸了摸鼻头，默默的跟上去。
三班的人都认识程洋了，他刚站到班门口，还没来得及望进去，班里就有人起哄喊起了她的名字。
“陆念芙你男朋友来了~”
“望’妇’石又来了。”
“陆念芙快点，别让人家等急了。”
程洋眯着眼笑笑，厚着脸皮就站到门口一动也不动，后排的女生扎着双马尾，带着他送的发卡，不好意思的低着头收拾着东西，往门口来。
程洋把包背好，准备接好她的包。肩膀却被重重地抗了一下，他身形往后一顿，后脚跟稳住身子，一旁女生带着厚厚黑框眼镜，一双斜上翘起单眼皮，抬头紧张地望了他一眼，连声道歉都没说，转身就出了门。
程洋有些不悦地挑眉，肩膀撞得有些疼，不过应该是他站在门口堵住了路，他转身接过陆念芙的包，瞧着陆念芙瞅着那女生的背影若有所思。
“你认识？”
陆念芙摇摇头。
“你没事吧？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