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1 / 2)
长风的剑台很少用,除了掌门接任和寻剑这类大事外,还有一项特殊的项目——惩戒犯了重罪的弟子。
木槿一摔篮子,抬手就往白初脑袋上敲过去,骂道:“反了你了!”
白初抱头躲了两下,然而有伤在身又行动受限,还是接连被敲了好几下,连忙笑着讨饶,木槿白了他一眼道:“剑台上也不是没有办过出师大典,不过是次数少了点而已,有什么好问的?”
“真跟我没关系吗?”白初揉揉脑袋:“这次出师历练结束的这般仓促,我又昏迷的不明不白,难道我昏迷那段时间里闯了大祸了?”
可不是闯了大祸吗?木槿吐槽道,不过天魇刃虽然是长风禁物,可是毕竟没被放出来,白初伤还没好,还是不要吓唬他了。
念及此,木槿丢下篮子道:“你这次出师历练的表现这样惨不忍睹,师尊一怒之下要在剑台上罚你也不奇怪,说不定还会要你去静思崖下面壁思过个三五年。行了,你好好休息,我还有事,先走了。”
“静思崖下思过三五年?!”白初冲着木槿的背影嚷道:“这么严重你还说没大事?我到底干了什么啊?!师兄!”
木槿不敢再留,匆匆跑远了。
后山昏暗的祠堂里点着几只蜡烛,看起来鬼气十足、木槿轻车熟路地走到了癸苡的牌位前,小心翼翼地将泛着微弱白光的灵种埋进了牌位前的香炉里,然后点好香,上好供果。
三炷香燃尽,灵种看起来似乎亮了一点,木槿眼巴巴地等了半晌,一点动静也没有,他失望地操起一边的供果咬了一口,对着香炉里的灵种说道:“癸苡,你别急啊,我明天再来,后天也来。一直到你恢复人形为止,我每天都会来的。”
祠内无风,烛火却忽然摇了摇,木槿被癸苡吓习惯了,还真练出了几分胆色,忍住了没叫出声,只默默地将供品放了回去,向祠内的牌位告罪了两声朝门口退去,可还不及退出门,脚下忽然被什么东西绊了一跤,木槿终于禁受不住,在地上又滚又叫了半天才发现周围半点动静也无,他爬起来朝脚边看去,居然是一把短木剑。
长风弟子在剑崖上搜寻自己的佩剑之前,都是用自己削的木剑修习剑术的,木槿脚下的这把剑很是磕碜,因为年久日长,看起来有些发黑,剑刃上还带着几道参差不齐的缺口,他拿过来看了看,发现剑身光滑,似乎经常被人抚摸擦拭。
这把剑很眼熟,相当眼熟。
木槿皱眉抚着剑身,在地上呆坐了半晌,才想起这把剑是自己小时候亲手削的。
他自小就懒散,师父要他们削剑的时候,他为了让剑身稍微轻一点,练剑的时候不用那么辛苦,刻意将剑身削短半截,结果还没用多久就被入言给发现了,罚他带着自己削的剑上后山砍木柴,砍够了才许他下山吃饭,后来的记忆就不怎么清楚了,总之他下山后这把剑就丢了,害得他后来不得不在大师兄的“看护”下另削了一把。
没想到还能再见这把剑,木槿感慨万分地抚摸着剑身,然而摸着摸着,他也不得不承认这把剑削的实在是很糟糕,剑身厚薄不均,剑刃都快和剑脊一样厚了,连剑柄也凹凸不平,抓在手里久了还咯得手疼。
木槿不摸了,默默地把它收了起来,后知后觉地感到羞愧。
不过,话说回来,这是谁捡了他的剑啊?!
出师大典许多年才办一次,算得上是长风的大事,就算此次和他关系不大,白初也万万不敢迟到。
在床上瘫了半个多月的“伤号”终于屈尊下了地,白初换好一身弟子常服,拿起木梳开始打理头发,可惜手上骨伤未愈,手臂抬放间总有些力不从心。
白初叹了口气,放下梳子,打算去找临澜来给他弄,然而还未及起身,就先被人按住了,入言穿着一身青色的掌门服,上面还绣着一只张牙舞爪的灰蓝色箜压,乃是上古混元时期掌控风的神兽,相传是长风开山祖师的坐骑。
白初吃了一惊,旋即笑道:“师尊大驾光临,弟子真是受宠若惊。”
“又胡说。”入言拿起桌上的梳子,一边替他束发,一边问道:“伤势怎么样了?”
“没什么大碍了。”白初看着镜子笑道:“师尊,你今天这么一穿,还真像一派掌门。”
“为师本来就是一派掌门。”入言故意使了点力,见白初疼得龇牙咧嘴,又道:“你再出言不逊,我今天就让你披头散发的出丑去。”
白初立刻闭了嘴,入言替他仔细地梳好头发,束好发冠,末了还给整了整衣襟,白初哭笑不得道:“师尊,我今天只是去观礼而已,出师的又不是我,不用这么齐整的。”
“观礼就不用齐整了?这可不是我教的吧?”入言顺好他脑后的两条发带:“出门见人,穿戴整齐是基本的礼仪。”
白初赶忙点头,示意自己知错了,不然任入言说教下去,两人怕是都要迟到,正好时间也差不多了,入言便先去了剑台。
白初晚到片刻,宽阔的剑台已经站满了人,他上前和诸位师兄弟见礼道贺之后,就混进了观礼的人群里。
入言端坐在高台之上,仪式准确按照流程,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到了收尾的时候,断剑峰上钟声响了一声,观礼的人群一齐高举佩剑,向通过了历练的弟子们道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