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1 / 2)
静思崖的人来得很快,临澜恭恭敬敬地上好茶之后,就跑去敲响了白初的房门。
白初虽然满身是伤,血气亏损得也厉害,入言才给他塞了几颗丹药,还没来得及替他调息就听见了临澜的敲门声,临澜稚气的声音在门外恭敬道:“师尊,师叔祖来了,此刻正在禁言堂等候。”
入言预备调息的手一顿,转道去撩开白初杂乱的头发,露出底下苍白消瘦的脸,过了好一会儿才起身开门。
临澜踮起脚还不到他腰高,行完礼之后便艰难地仰着脸,离得这么近也就只能勉强看见入言的下颌:“师尊,师兄怎么样了?”
“无事,”入言看他辛苦,抬手又给他按了回去:“我去和你师叔祖商量些事,你在这里看着你师兄,醒了就喂他一碗白粥,别让他起身。”
“是。”
临澜乖乖地点头应到,入言捏了捏他的胖脸,示意他进去,然后才带上房门回了禁言堂。
禁言堂里等着的人也没什么心思喝茶,茶水放到温凉也仍是一口未动,入言进了门,先向座上的人施了一礼,恭敬道:“枳阳师叔。”
枳阳道:“你已是掌门了,何必向我行礼?”
入言直起身子在他对面落座,两人相对无言,良久,枳阳抿了口冷茶道:“映染的孩子,怎么样了?”
“并无大碍。”
枳阳抬眼看向对座的入言,只见他表情恭敬有礼,分寸得当,半点不逾矩却也半点不让步。
两人都知道对方之于此事的态度,但事情到了这一步,总要有人先妥协的。枳阳摇了摇头,语气毫不退让:“百年前,掌门师兄时日无多,情况也尚未危急。他已经失了两名爱徒,我们实在不愿让他抱憾而终,诚然我也怀有私心,这才不惜违背映染的遗愿,留下了白初。可如今天魇刃的封印已然松动,便是一时半刻,也不该留他在长风,他再不该踏入山门半步。”
“我会看好他。”
“入言,”枳阳放下茶盏,眸光凌厉:“你可以不顾长风的职责和天下苍生的死活,难道也能不顾白初的性命?”
入言面色骤变,枳阳冷声道:“我知你愧对蓿卿,可若天魇刃解封,白初必定是九死一生,当初为了一己私愿擅自留下他,已累得他如今性命垂危,难道你还真想让白容的性命平白葬送?”
鼻尖萦绕着安神香清淡的味道,白初睁开眼睛,眼前有些发黑,头也昏的厉害。
临澜拉着条小板凳坐在他床前,手撑着圆乎乎的脸,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白初,见人醒了立马就站起身来,趴在白初的床上紧挨着他问道:“师兄你醒了啊!!!饿不饿,要不要吃东西?!”
清脆响亮的童音炸的白初耳朵疼,他按了按受难的耳朵,勉强把临澜推远了点:“都有些什么?”
临澜立马端起一旁待命的瓷碗,舀起来一勺东西递到他唇边,白初顺从地张开嘴,含进满满一口清香绵软的白粥,顿时觉得浑身都舒畅了,赞许道:“算是师兄平日里没白疼你。”
粉嫩嫩的小弟子偷偷吐了吐舌头,又给他喂了一勺。白初嘴里吃着东西也不得闲,问道:“我怎么回来的?其他师兄弟回来了吗?历练结束了?”
临澜一边努力地喂,一边乖巧地答道:“师兄是被师尊带回来的,师尊回来的时候就吩咐过历练结束了,其他师兄们也都在陆陆续续地往回赶。”
“嗯,”白初有些失望,蹙眉道:“看来我是没过了——对了,木槿人呢?”
“木槿师兄尚未归来。”临澜把最后一勺塞进他嘴里,答道:“不过不必担心,是师尊让他自己一个人往回走的,许是很快便能到了。”
白初放心了,入言还是很疼爱木槿的,能放心他一个人回来,多半是没什么大碍。他瞥见临澜放下碗,立刻皱眉道:“我还没吃饱呢,你继续喂啊。”
临澜手下一顿,低着头扭捏道:“可已经……已经没有了,师兄。”
“我才吃了多少,撑死就半碗,怎么没了?”
“嗯,师兄,是你、你睡太久了,我等得有些饿,就先吃了点……”临澜红着脸不敢看他,啜嚅道:“我现在去给你做。”
“你说你,”白初扭头瞪着他,掐着他肉呼呼的脸甩来甩去:“师弟啊,你小小年纪身量便已如此沉重,竟然还贪墨师兄我的病中吃食,我看你修习御剑术的时候怎么飞得起来,师兄真是白疼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