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2 / 2)
“琉叙那小子倒是好福气。”白初笑道:“我看他啊,什么也不缺,只缺一个漂亮的小媳妇儿,你就下山给自己添置些嫁妆,师兄们再帮你挑个良辰吉日,热热闹闹地嫁过去得了。”
“师兄你又胡说些什么呢?”千荞顿时不好意思了,红着脸揉了揉自己的小袖子,又道:“你方才去哪里了?大师兄四处找你,说是给你准备了些历练的东西。”
“是么?”白初脸上的笑意淡了些:“我待会儿就去见他。”
千荞这会儿也看出了白初的心不在焉,识趣地和他告了别,下山去了。白初念着袁冽找他,也没心情四处晃荡,挑了条近路朝自己的小院走去。
一推开门,袁冽果然已经坐在庭中喝茶了,倒是一点也不见外。见白初回来,袁冽又新沏了杯茶摆在对面,招手示意他坐下,笑道:“听琉叙说你被师尊叫走了,莫不是又犯什么事了?”
“怎么可能?”
白初端起杯子一饮而尽,袁冽嫌弃地看着他牛嚼牡丹的喝法,摇了摇头,又给他续了一杯,听着他恶声恶气地抱怨道:“师兄,你说师尊到底怎么想的,二师兄那般不乐意,他都要强逼着他进封脉历练,为何到了我,他就百般阻挠,说什么也不同意了?”
他这一口恶气憋得久了,难免有些忿忿不平,袁冽一边好笑地看着他龇牙咧嘴地炸毛,一边从腰间解下一块储玉递给他,劝解道:“师尊这么做自然有他的道理,你别生气了。历练该准备的我都替你备好了,还有什么缺的就自己去找,或者告诉我。师尊这些时日多半不乐意见你,你也别去碍他的眼。”
“我才不去找他。”白初伸手接过袁冽手里的储玉,嘴上说着不甚在意,脸色却仍旧不大好看。袁冽知道他又在闹小脾气了,取笑了他两句,等他彻底跳脚赶人了,才大笑着和他告辞。
当夜过半,白初仍旧辗转反侧,难以入眠,被折磨得异常暴躁的他翻身坐起,一脸不快地盯着窗外掉进来的月光出神良久,索性起身下了床,顺着谷边的羊肠小道,蜿蜒上了山,心堵地坐在崖边大树的高枝上俯瞰着长风谷。
深夜的长风寂静无人,连呼吸声都格外清晰。
他定定地坐了好一会儿,气闷的感觉半点没散下去,思绪反倒越来越乱,只好长叹一声,觉得还不如回房再试着睡一觉,可他一站起身来才惊觉这根树枝与地面相距甚远,扶着树干的掌心不由得沁出了一层薄汗。
“……”定是上次被祁澋吓的!
白初倍感心累,默默地在心底问候了祁澋几句,深吸了口气,正准备克服恐惧纵身一跃之际,身后忽然传来了一道清冷的声音:“怎么不跳?”
?!!!
这下白初可真是被吓得够呛了,惨叫一声脚下一滑,整个人立时向前倒去,双手无助地划拉了几下才终于被人紧紧抓住,拽了回来。
祁澋看着白初眼神涣散地依着粗壮的树干滑倒,心里也觉得有些愧疚。
“很有意思吗?前!辈!”
白初脸色发青,咬牙切齿地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祁澋尴尬极了,但见他紧紧拽着自己的手还在克制不住地发抖,只好自觉理亏地受了。
四周迅速沉默了,只听得见山林间此起彼伏的虫鸣。白初缓过劲来,才发现自己逾了矩,赶忙松开祁澋的手,轻咳一声,问道:“前辈这么晚了不睡觉,到这来做什么?”
“睡不着。”祁澋在他身边坐定。
巧了。
“我也睡不着。”白初偷偷伸出一只手,搂紧了充满安全感的树干,两条腿僵直地悬在半空中。
祁澋没注意他的小动作,只伸手从怀里掏出了一块菱形玉石递到白初面前,见白初不解地转头看他,祁澋道:“这是阵石,存着一个防御的阵法,最多能支撑八个时辰。”
白初阵法学的差,这类法器恰好填了他的缺,故此也就没和祁澋客气,道个谢收下了。祁澋看着他贴身放好,才起身说:“天都快亮了,回去吧。”
白初闻言一怔,抓着树干的手反射性收紧了,十分客气地说:“前辈先请,我再坐一会儿。”
祁澋低头看了看他微微泛白的指节,眼底掠过一丝促狭,猛的俯身拎起他纵身一跳,白初忽然间周身悬空,吓得吊在祁澋手里惨叫了一路,祁澋稳稳地落了地,松手将他放下来,看他瞳孔大张,眼神四散的样子,显然是吓惨了,语气平淡地说道:“怕高的毛病还是要早些改掉才好。”
白初方才从刺激的高坠感中堪堪回过神来,却只能看着祁澋的衣角消失在层叠的枝叶之间,生生被气得面目狰狞,眼珠子煞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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