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1 / 2)
弑崖背着狼夜往外走,一路脚下生风,当真一副赶时间的样子,不到半天,他俩就走到了风沙的尽头,没成想却和祁澋二人撞了个脸对脸。---
狼夜从弑崖肩上抬起头来,正看见祁澋身后的白初,当即眼睛一弯,笑道:“这又是个什么道理?从万里无人烟的古战场里爬出来居然还能撞见熟脸,二位修士与我这般有缘分,看来下次再到烟雨楼时势必要请二位喝酒了。”
“客气。”祁澋微一颔首,看向了弑崖,弑崖面不改色地将狼夜往上掂了点,冲他说道:“南州。”
祁澋闻言,当即回身向白初道:“你先回封阳,在城内等我。”
白初的余光扫了弑崖一眼,虽然不太明白怎么一回事,但他知道他问了祁澋也不会说,所以他只应了一声,什么都没问。
祁澋已召出苍冥,临走时从怀里掏出一个小钱袋扔给他,不放心地吩咐道:“安心修习,莫要再乱跑了。”
白初嘴角抽了抽,晦气地点了点头,目送祁澋往南州方向去远了,才向弑崖二人告辞。
封阳毗邻上古战场,乃人鬼两界交界之处,近百十年来人鬼两族关系和睦,甚少摩擦,连带着封阳城也逐渐繁荣起来,虽比不上枫都之流,但随着与鬼族的交易往来日渐频繁,也陆续出了不少世家大族。
白初在城里随意找了间客栈,这次他真是学乖巧了,每日晨昏定省,在房里安心等候祁澋归来,连一日三餐也只在客栈里随便对付过去。
当然,主要还是因为祁澋给的钱,真的很少。
每天窝在客栈实在是无趣,他便常常坐在大堂里听客人们的闲话聊以消遣,一连听了好几天,有意思的事情还挺多,某日正听到一位兄台说到前几日城中大族季氏门前来了两个修士,满口胡言能医好季氏老祖宗的病,实在太不知深浅。
白初咬着梨花糕听得高兴,只听他说那两位修士的形容举止如何狼狈,言词语气又如何狂妄,听着听着,只觉得与弑崖、狼夜二人颇为相像,不由地留了个心眼。
话到此处,方才说话的那位兄弟摇了摇头,道:“现今的修士是越发不知天高地厚了,什么话都敢往外应承!季家老祖宗卧病在床八十余年,前前后后来的修士少说也有百余位,还未算上季家从仙神灵鬼界各处请来的大能,结果如何?连季家老祖宗的院子都进不去,何谈医治?那日我远远地瞧见过那两位修士,一看就知是刚下山的愣头青,就一番话说的漂亮。”
“话说季家老祖宗今年也该二百岁了吧?”
“哎呀不到不到,我同季家的老家奴闲谈时听他提起过,那位老祖宗是季家先祖的续弦,至今嫁进季家已有一百六十年了,嫁过来的时候正是二八好年华,今年该是一百七十六岁。---”
“这……这常人可活不了这么久呀。”
“可不是,她那院子自八十三年前就无人可入内了,谁知她是不是真的还活着。“
“听你这意思……莫不是有什么邪物藏身在内?”
“这谁能知晓?一直关着人也进不去瞧,许是在练什么邪术也说不准,只是总没有什么动静。”
“哎哟您可慢说这话,吓人!”
说话的一脸悚然,招手让小二过来换了壶新茶,倒一杯喝下压压惊,又道:“话说这季家老祖宗好似还生了个病歪歪的少爷,只是未曾听闻他的消息,可是早早夭折了?”
“嘶……”起头那位爷沉吟道:“这我倒不甚清楚,只是听人提起过些许。据说那位少爷打小儿就痴痴傻傻,学了一整年的书连个数都数不全,后来长到八岁时大病一场,险些丢了性命,谁知他竟就此时来运转,被路过的大能医好带上山修行了,至今再无音信。”
“他娘出这么大的事他也没回来过?”
“没呢,听说是信送不到地方,找不着人了。”
“如此,这事可难办了,门派大宗的修行之地是不好找。”
“可不是这么一回事嘛。”
二位爷嘬了一阵牙花子,便起身付钱走人了。
这事听着很有意思,但如若那两人真是弑崖和狼夜,可就不知是有意思了。
白初手捏着杯沿轻轻摇晃着,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起身结了账,向小二打听清了季家的位置便径直找过去了。
季家是封阳的大族,府宅整整占了城南五分之二的地界,饶是白初这样从大宗门里出来的弟子,站在季宅气势恢宏的大门前时,也不免被这般扑面而来的贵气震撼到。
白初上前敲开了季宅的大门,门开了,便说是前几日来的那两位修士的旧识,特来襄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