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2 / 2)
许尘愣了愣,才知那名红衣女子叫做张漓。
张漓上前一步,晃了晃扇子:“许道长昨日与漓说起,皇后郁结在心。而漓以为,皇后忧郁原因有二。”
攸鸿帝点了点头,示意继续。
“一厢情愿,难全天下。”
许尘皱了眉。又是这八个字吗。“一厢情愿,难全天下”...
“军师何出此言”
“如今旱荒入侵,边境不安,皇后母仪天下,自然担忧。此是忧于难全天下。”张漓的声音平平淡淡,“而陛下忙于政事,不理后宫,子嗣不存,无人继位...此为一厢情愿罢。”
“那,天下何理”
“通水,发粮,安百姓;分兵,抗敌,守边境。”
“那...后宫何理”
张漓不言。
“回陛下。”许尘向前站了一步,拱了拱手,“您于朝堂之上为天子,您于皇后身边为丈夫。夫妻同行必同心,互敬互爱相互理解方能长久,百忙之中,方可抽出时间陪陪爱人,此为君之道也。”
众臣附议。
张漓带着一编人马,前往边境,运筹帷幄,分兵抗敌。终于平了外族之侵。回程途中,又前往旱地,分粮通水,慰问百姓,待回京后,已过半月,期间,许尘便一直留在宫中照料皇后。
张漓回城几日后,皇后之疾着实缓和了许多。
许尘得到重赏后准备辞别,她去了官舍,见张漓。
刚入院,许尘便听到一阵泠音,嘈嘈切切,珠落玉盘。仔细巡音而望去,红衣女子乌丝淌肩,转轴拨弦,眼下泪痣影绰,一套胭脂敷面,如冠如玉。
“好曲...是琵琶”许尘喃喃道。
琴音蓦地停了。张漓唤童来收了琴,向许尘走来:“有失远迎,许道长见谅。”
“哎!无妨!”许尘瞥了一眼桌上的桂花糕。
张漓点了点头,不言。
“那个...”许尘咽了咽口水,看向张漓,“军师忙吗”
许尘和张漓坐在院中。许尘吃着,张漓看着。
“军师倒是聪慧,”许尘咽了咽糕点,“如此便知了解救皇后之法。”
“道长谬赞。”张漓依旧面无表情。
“张军师!”许尘突然往过凑了凑,勾起了一抹狐狸般的笑,神秘地问:“你纵是有千百般的智慧,可看得透人心吗?”
“可。”
“何为人心?”
“皮囊之下裹人心。”
“可否具体?”
“苦乐哀怒愁惧喜。”
“可否再具体?”
“具如一。”
“人各有异,又怎么如一?”
“如一无趣。”
许尘撇了撇嘴:“可军师之心,又有谁能得呢”
张漓并未回应。
已经入夜,许尘吃饱喝足,准备离开,张漓送她到门口。
“天凉了,军师快回吧。”许尘收了收衣领,“我会再写信给你的!”
一抹笑,不是狐狸般的狡诈,而是少女般的清纯。看愣了张漓,看呆了张仙渺。
张仙渺蹙了眉,转身下台。
演出结束,后台放着一盘桂花糕和一壶白茶,是茶馆老板娘的手艺。许沐坤又独吞了一盘桂花糕后,打了个嗝儿。
“真好啊,”许沐坤揉了揉肚子,“如果张漓能和许祖一直在一起就好了。”
张仙渺看着只剩渣渣的盘子,淡淡地笑了:“会的。”
许沐坤盯了张仙渺许久,笑了:“你和张漓好像啊!你看你右眼角下面也有泪痣,史书里记载张漓也有。”
张仙渺挑了挑眉:“我觉得张漓有点拽贱拽贱的。”
许沐坤嘿嘿一笑:“确实,你比她平易近人,还会笑!”
闻言,张仙渺又笑了笑,给自己倒了杯茶:“盼漓...吗真香。”
“真香。”许沐坤又打了个嗝儿,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