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七连（2 / 2）
她蹲在地上笑着，冷不防甘小宁在她脑袋的包上戳了一下，周韫立刻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甘小宁收回食指，在她头顶说，“小雪，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睁着眼睛说瞎话？”
周韫：“……”
她揉着脑袋站起来，从身旁的战友手里接过了篮球，轻嗽一声，跟江星辰说，“我刚才没看太明白，我做一次，你帮我看看。”
江星辰眸中有些担忧，但还是点了点头。周韫抱着篮球跑到三分线外面。
她个子小，手也小，总包不住球。做了好几次，都丢球。
她最后一次把球捡回来，抱着球，懊恼的神情，江星辰看着，轻轻发笑。
江星辰接过她的球，走到三分线外，边做边讲动作要领。
周韫又试了几次，旁边的战友每次都非常热心地帮她纠正动作，周韫也不笨，学习新事物也有自己的技巧，多练多思多问，只要持之以恒，进步还是蛮快的。
傍晚的时候，她已经能用三步上篮的方法把球投进去了。只是运球依旧很小心，怕掉球，所以跑得很慢。
江星辰说她就是纯种应试后遗症。
中学体育考试，只要一掉球就是不及格；谨慎一点，就算不能拿到满分，也是良好，升学够用了。
可实战不一样，打篮球的时候，跑得快还有赢的几率，可要是跑得跟周韫那么慢，球早叫人给别了。
天已经擦黑了，收球，去吃饭。
这些天班副总跟班长腻在一起。
分兵以后，伍六一就是史今明媒正娶……啊不，名正言顺的班副了。临时工转正式工，伍班副每天就有名正言顺的理由黏在史今身后，用伍班副他自己的话说，霸占他今儿所有的时间和友情。
所以F4解散了，每天只剩下周韫白铁军甘小宁三个人相依为命了。
就这天晚上，打完篮球，他三人一道去食堂吃饭。
休息日是自由用餐，他们三个往食堂走的时候，太阳已经落山了，肌肤接触的空气泛着些许凉意，灰暗的天空，远处只余下一片灰蒙蒙的轮廓，看不清晰，只有绵延的线条，一直连到天际。
团部伫立在旷野之上，又被群山合笼环抱，小小的一片城郭，于天地一色间，衬得是这样渺小；可在昏影中，周韫心底，又是这样的安宁。
当太阳没入地平线以下，因为光线散射的缘故，在昏线以东，仍有夕阳的余晖散射过来，尚可照亮明净一方天空。
故而，即便在夜半球，没有太阳，天空也是亮的。
课本上说，这就叫白夜。
就像潮水漫过湖岸，光线漫过来，再一点点被黑暗吞噬，而他们，都像是被暖水包裹的鱼儿，自由，安宁。
周韫行走在白夜里，她喜欢这般，行人能远远看到她的轮廓，却看不见她脸上的表情。
就像在海底哭泣的鱼，海水，无声地掩饰了它的泪水。
周韫享受着她心底的安静，却硬生生地，有人一定不要她好过。
路中间，四个女兵排成一排，把他们三个拦住了。
四个都是新兵，大概与周韫差不多年纪。她看着脸生，估计不是卫生队，是话务班的。
当兵的女人，每一个是善茬，每一个都顶一个团男人婆。
中间那个插着腰，酸溜溜地呛周韫：“有些人啊，平时装的一本正经，谁知道却藏了一肚子花花肠子！诶，你平时不是挺有本事的吗？江神面前装什么小白兔！”
右边一个人妖娆插话，“你还以为她是什么？盛世莲花/婊呗！”
甘小宁和白铁军忽然一起转头看周韫，周韫正被她们骂的一愣一愣的，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懵懂地眼神询问那两位目光。
“呦，都这时候了，还这么能装呢？”中间的御姐接茬损dan d。
“吃着碗里看着锅里，典型的狐狸精！”右边的妖娆恶狠狠下了判词。
周韫：“？？？”
摊手，耸肩，问白铁军：“我怎么招她们了？”
甘小宁凑在白铁军耳边悄声说了几句，周韫忽然想到一件事，立刻回头骂路中间的人：“卧槽，你们故意的吧？！把我们拦到这儿，让你们同伙趁机去抢红烧肉！？我靠，你们也太黑了吧！？能不能有点儿自觉啊，女生晚上吃太多肉不好！会长胖的知道吗？！”
中间的御姐一声嗤笑。
白铁军立刻附耳过去，迅速给她点明了原有。
周韫咧嘴：“咦！原来不是抢红烧肉的！”
白铁军认真地点了点头。
“奶奶的！”她怒火中烧，袖子一抹就捋了上去。
“这种间接阻止我们抢红烧肉的行为，同样是不可原谅的！！！”
白铁军一本正经地对着那一排点头，一脸挑衅。
周韫冲人墙怒吼：“*你妈*话务班！老子告诉你，老子能干的事儿你们就是干不来！怎么地了，你们怎么不直接气死呢？！气死了可省得我们动手了啊！”
御姐高高地昂着俏下巴：“吊凯子么……这种事情我们的确干不出来，也只有你，”她说着，看着周韫的眼睛，红唇开合，口气尖酸刻薄。
“不，要，脸！”
周韫气炸了，开口就是一句：“白铁军！绰家伙！”
“诶！”
他应着掉头就跑，周韫却又一把把他揪回来，看着他的眼睛，下了一道正式的命令：
“搬，砖，头！”
砖头很快搬来了。
周韫弯腰，拎起一块，再手上掂了两下，给她们一亮，“瞧好了。”然后只听砰的一声，话务班的还没看清怎么回事儿，就看见转头在周韫手里碎了。
碎成渣子，砖红色的粉末，从她掌心之间流出。手抵在额头上，明显是方才在头顶上摔碎的。
御姐被吓住了，一时间，怵得说不出话来。
周韫嘴角牵起一个邪魅的笑意，如罂粟般妖冶，狂狷地，字字见血：“江大神就有着怪毛病，爱看头顶碎砖头，怎么，你们有意见？”
右手缓缓放平，平举在身前，手指缓缓搓动，指尖残留的粉末，在夜风里，一点一点，随风飘散。
“人家就爱把篮球往老子脑袋上砸，管得着么你们？！”
晚风里，红色的粉末，片片飞散。
在夜色中，消逝，无踪……
就像，她破碎的心……
她眼底笑意浮动，红唇如血，牵动着邪魅的笑意，狂野，妖异，蛊惑，只一眼，几乎俘虏了所有小女生的芳心。
为首的御姐可劲给自己打气，虚张声势喊道：“你……肯定是你们做了手脚！”
“那你自己来试一试喽！”她立刻就捡起一块，递出去，眸中单纯无害的模样，与方才的妖冶迥然相异。
御姐战战兢兢走上前，伸着手，远远接过，抗拒一般。
再手上掂了掂，立刻就像泄了气的皮球，回头，猛扑过去，抱住方才她左手边的小姑娘，抱头痛哭。
那姑娘抽了抽嘴角，已经看清楚了她眼里的泪。
“……妍妍啊！大姐对不起你！大姐没用……大姐这都帮不了你……”
叫妍妍的小姑娘缄了口，抿着唇，抽噎着，糯糯喊了一声，“大姐……”
旁边二姐三姐也围过来，四个女生抱成一团，姐妹情深。
周韫抽了抽嘴角，问甘小宁，“这什么情况？”
情圣白铁军插话：“这都看不出来，还当什么侦查兵啊？”他一努嘴，“那丫头喜欢江星辰，旁边那三个是助阵哒！”
“啊？”
周韫挠挠头，看着旁边哭得伤心的女孩子，心里有些歉疚。
她想上去说清楚，却又被甘小宁拉住了。
他递眼神，示意周韫不要过去。
“为什么？”她不解地问。
甘小宁压低了声音，“江神对她一点儿意思都没有，早断了早好。你再去给她希望，以后岂不是会更加失望？”
周韫抓抓脑壳，想了想，最终站在原地，没有挪开步子。
活在暂时的希望里，和活在永远看不到希望的黑夜里，周韫不知道，这两者，究竟哪一个，对少女的打击更大一些。
所以……她还是选择沉默。
缄了口，抿着嘴唇。
白铁军说，走吧。
她被他们两个扯着，绕过那四个兵，吞吞吐吐地往前走。
走过了很远，周韫却忽然挣脱了白铁军，发了疯一般地往回跑。
“诶！你别哭了！我骗你的！”
这段写不下了，后续我放到下一节里好了……补了这么长，胃疼
注1：我读高中都201几年了，那时候数码相机比电子词典还便宜，因为学校不让带手机，所以就用数码相机照课件和答案。
p.s.全班人手一个卡西欧是一种怎样的体验？
中国卖电子词典的都绝种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