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1 / 2）

贺问猛然松手，许越反应不及，狼狈地往后倒退几步。

“我看您从华都出来，看来是谈好卖乐队的条件了？”贺问说，他说话带笑，神情却冷冰冰的，像十二月的寒霜，“我们可真该感谢您啊，话说得漂亮，给我们铺的后路也漂亮。诶，你们知不知道啊，我们要换老板了，新老板姓什麽来着，不记得了，肯定不会姓许。”

“队长。”

“其实这麽一想，谁都不亏，咱们能赚钱，许老板也能赚钱，赚的加起来肯定比我们以前多多了，玩儿什麽音乐啊，那个小工作室你们都呆够了吧，过几天咱们就能换更大的了。多好啊。”

“老大你别说了。”

“贺问……”

“我他妈就是不懂！”贺问突然大吼道，“当初把我从地下室里拉出来的人是你，说要陪我们做一辈子音乐的人也是你，可是现在要把乐队卖掉的人还他妈是你！你以为我们在乎的是钱，还是你许少爷许老板的身份？韩泡泡，当时大可以出道做他的偶像组合。钟月彤，音乐学院毕业的高材生啊。梁凡，制作人出来的。我……我什麽都不算，如果不是你，我贺问和这个乐队一点关系都没有。许越，许老板，你要是做不到，就什麽都别说。”

贺问转身就走，钟月彤离他最近，一把抓住他的胳膊：“老大！”

“队长，我们和老板好好谈谈，这件事不是你想的那麽难堪的，可能只是你误会了呢。”

“老板，你也说句话呀。”

许越深吸口气：“乐队是要卖掉了。”

“啥？”韩泡泡瞪圆眼，今天第一回出声，“你不是说不解散了吗，不解散就是要卖掉啊？卖给谁啊，怎麽卖啊？”

“闭嘴！”梁凡用力捂住他张大的嘴。

“你们签的合同都在我这儿，上面明明白白写明了解释权归我，也就是说，如果我要把你们卖掉，是合情合法合理的。”

钟月彤小声问：“那我们Pheromone还是Pheromone吗？”

许越眼睫一颤。

气氛一时凝滞，没有人开口，唯有路边车辆不断呼啸而过，车灯照得所有人心里发慌，随后是无力的空虚。

钟月彤拽了拽贺问，低声说：“老大，你说句话吧。”

许越说：“我承认，我这麽突然说要卖掉乐队，是我的过错，没有遵守和你们的约定。但我也有我的理由，不能解散，那就只有这样，这是最好的方法，我会争取给你们的利益最大化，以及……”

“你好人装够了吗？”贺问转过身，许越发觉他的眼眶居然微微发红，这点发现让他牙齿发酸，像被人狠狠打了一棍，“你倒是说说你的苦衷啊。还是你不想说，要我来帮你说？”

“贺问！”

“我告诉你们，他根本没有你们想象中那麽伟大善良，他放弃Pheromone，是因为他要结婚了，请柬都发了，他家里万千家产等着他继承，一个Pheromone算得了什麽？别太把自己当回事儿。”至于他又算得了什麽。

贺问说完这些，抬手从脖子里猛地拽下一件东西，用力掷到地上，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老大！”

“队长！”

梁凡最先反应，他也解下脖子上的项链还给许越，话说得很明白：“老板，我和队长是一个想法，解散可以，但是卖乐队，对不起，我也不能接受。”接着他边喊着贺问的名字，边朝他离开的方向跑去。

韩泡泡和钟月彤相视一眼，韩泡泡摸了摸项链，却见钟月彤摇头，他摇摇牙，没把项链解下来，但说的话和梁凡没什麽差别：“老大，Pheromone是有我们四个，还有你才叫Pheromone。”

“老韩，”钟月彤把韩泡泡拉到身后，转而宽慰许越道，“老板，老大只是一时间心里不舒服，没拐过弯来，说话难听了点。你不要多想，他没有恶意的。”

许越的声音都被风吹哑了：“我知道，你们都回去吧，现在这时间，路上注意安全。老韩，照顾好姑娘。”

韩泡泡朝他比了个收到。

目送二人离开，许越手里握着两条项链，握得紧了，棱角格外咯手。他自嘲道：“戏看够了？过不过瘾？”

“我就是好奇，你什麽时候都要结婚了？”姜由问。

“下个礼拜，和关二。”

姜由皱眉：“关二？”

“对啊，我跟你提到的时候，我们两家婚期都商量好了。”

“这麽急？”

“急吗？”许越恢复平日的笑脸，反问道，“你难道不知道，你弟弟姜骆易，他下个月订婚吗？”

“……”

“所以你看，不是我们急，是你从来没有正眼看过外面的世界。走吧，回去取车。”

许越和姜骆易接连结婚订婚的消息，让姜由吃惊了好一阵。回到红湾，他第一件事便是发邮件询问姜成英，可邮件打了一半，他盯着那行不知道还能不能用的邮箱号陷入沉思，恍然不觉手边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等他发觉，已是曲慕陶打来的第二个电话。

“怎麽这麽久才接电话？”

“没看到。”

“那你现在在做什麽？”

“随便找事做。”

“你今天心情不好吗？”

“没有。”

曲慕陶抿抿嘴：“……那是我惹你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