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乡路（二）（1 / 2）

李静恒热得汗津津的一身。

翻来覆去睡不着，他又困又烦躁，爬起来拉开电灯，从书包里拿出夹在日记本里女友的照片来看。

女友和他在一个城市念书，但不同校，专业更不同，女友学芭蕾的，挺新鲜时髦的事儿。

李静恒是典型的理科生，选了B大的自动化系，学理的男生，有个专业学芭蕾的漂亮女友，这样的差异两人蛮般配的。

九十年代的谈恋爱的人，也不能说就比千禧之后的青年人纯洁多少，只要是年轻人谈恋爱，就鲜少不偷尝禁果的。

两情相悦，私下独处时，你侬我侬，摸摸索索的，自然而然就发生了。

女友的身子软，又白又嫩，李静恒早就摸索过。

他想死了，女友也会用手帮帮他。

他也用手指探过那处幽谷，伸进去一根指头，女友就细细地叫。

但李静恒一直坚守一条，绝不越过最后的那步。

他现在一心等着毕业，找到好工作就跟女友结婚，不过将来的事，没有实际谈到那一步之前，对女孩子他得负点责任。

李静恒寝室里的同学，之前和女朋友有了进一步关系，没高兴多久，女孩儿怀了。

这问题不小，怀上也不能生。

同学从李静恒这里借了三百块，偷偷带去打掉了。

女孩子回寝室痛得躺了两天。

再见到那个女孩子，明显有了些心事。

李静恒那同学年轻没什么安慰的表示，反而觉得解决了一桩心事，春风满面，不久又有了新女友。

谈恋爱的年轻人越来越放得开，李静恒倒显得像个土包，女友没觉得发生关系能怎么样，却也感激李静恒的坚守。

两人就这么认真交往了两年，在肆意挥发青春热情的人潮中，默默守护着彼此的最初。

李静恒看着相片上的女友，她笑得那么纯洁好看，忍不住凑上去轻吻她的嘴角，似乎真的吻到了女友温软的唇，聊以安慰整个暑假不能相见的思念。

楼下的老黄狗又开始吼，雷声这样大，李静恒也听到有一记童稚的叫声。

虽然很短暂，但是听得出来，那一声包含的痛楚恐惧，带着一点点凄惨。

李静恒站到窗前往下看，老伯父拿着碗口粗的木棒往大黄狗身上招呼，狠狠骂道：“黄眼狗！这家谁给你吃，就会摇头摆尾，打死你凉拌！”

外面响雷滚滚，雨还没下来，堂屋里的光线照亮了大半院子，李静恒见那小孩子趴在院中的水泥地上，竹篓在地上打转，新打回来的猪草全漏在地上。

他将女友的照片放回日记本塞进书包，套上衣服裤子，咚咚咚跑下楼。

老伯父的媳妇一直喊道：“爹！爹！您别打了！这畜生它哪里晓得啊！”

老伯父呸了声：“它就是个畜生，成天瞎叫唤，看谁都想来一口。你这个小畜生，今天非把你打死不可！”

那条老黄狗也可怜，本来就是条瘦干干的老狗，腹部的皮毛因为老了掉了一大片，走路都打瘸，平日看来就不太精神。

它哀哀叫着，额头开始淌血，明明没有拴着狗链，却不敢咬老伯父一口，生生趴伏在地上承受。

李静恒是个情绪不太多的人，可是眼前的情形让人觉得有些难受。

李父劝着：“四伯，您别气啊，这狗咱待会儿处理，还是先看孩子要紧不要紧。”

老伯父扔了木棒，朝着媳妇的方向骂道：“不打还真不知道这家谁是主人了！”

李父劝着他消消气。

老伯父看都没看地上的小孩，抬腿回屋去了。

李静恒不知道为什么会上前把小孩抱起来，小孩真轻，在他的胳膊上就没什么重量。

堂屋里只有田欣还在，她正在拖地，刚才老伯父生气的时候把饭碗砸了，米粥淌了一地。

见到李静恒抱着小孩进屋，愣是恨上了。

本来就讨厌这个臭东西，没想到这会儿还好意思让城里来的哥哥抱。

田欣拖完地，呸了一顿：“明明晓得今天下雨，我妈肯定会把狗娃子赶进柴房，不声不响跑进去干什么！？”

李静恒顾不得小孩子的性别，他方才摸了一把血水，赶快将人平放在藤椅上，掀开后臀的短裤看。

原来是臀上被咬了一口，伤口不大，就一个小坑，还有些地方擦破点皮。

田欣骂骂咧咧地学着她娘那样数落。

李静恒不想搭理她的，可这小姑娘越骂越难听，李静恒抬头看了她一眼。

田欣骂得脸颊绯红，李静恒这么一盯着她，在田欣看来，这个大男孩看着她的眼神直勾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