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建（1 / 2）

沈牧初后来回想他们之间这糟糕的开头，心里都明白让他失控的不是展停星突然沉沦，甚至不是因为他跟着谁去做了什么。

而是那句“关你什么事。”

是啊，关他沈牧初什么事？他上个网吧沈牧初就沉着脸去抓，把展停星挂在心上的程度都上赶着人家的爹。连沈牧初自己也时常在想，为什么要去管展停星，甚至于大部分的情绪都被他牵着走，他以前不是顶讨厌这种闲得发慌招猫逗狗的人？但沈牧初还是被他招了去，陷入深深的思考中。

他过早地埋下了恐慌，恐怕展停星会走，恐怕展停星要说出这句“关你什么事。”

沈牧初连自己对他是爱是恨都不清楚。

只是怕展停星要走。

当他的怒气不可抑制地翻涌时，沈牧初看见展停星惊诧的眼睛，他那清澈的、像是永远不谙世事的眼睛盛满了难以置信，沈牧初听见什么东西瞬间碎裂的声音，就像这个小孩儿在课间吹破的泡泡糖，就像不小心脱手的玻璃瓶，摔在地上发出清脆响声。

沈牧初知道“完了”，也在破坏中感受到奇异的快感。

他的唇如想象中要软……甚至要更软。展停星慌乱的气息像被车惊起的飞鸟，他狠狠地咬了沈牧初一口，沈牧初嘶了一下，并没有松开他。他的手按着展停星的后颈，使他更加贴紧自己，他的拇指抚着他突突直跳的脉搏。

他在抖……沈牧初感觉得出来，他的心有无数感情搅动着，怜爱，悔恨，要索取更多，要适可而止。

他不再是空荡荡的了。

展停星完全傻了，他知道沈牧初生气了，但他不知道他表达生气的方式……这么暴/力。世上会有人用暴/力去形容亲吻么？但时间、地点、人物、情绪通通都不对，展停星情急之下咬了他，听到沈牧初吃痛的声音，他竟然又有些退缩了。

沈牧初终于松开他了，他看见他的唇上带着淡淡的血痕，那是受伤之后还要继续……展停星简直不敢回想。他心跳如雷，在网吧玩传奇玩上通宵也不会跳得这么快。

展停星咽了一口口水，哑着声音开口道：“你……你干什么？”

沈牧初的唇红润，还带着水光，展停星气都喘不匀，只听到他说：“你不明白么？”

展停星的手发起抖来，他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人，他一直羡慕着遥望的人，他也没心没肺和他相处，展停星觉得这辈子能认识沈牧初真的算得上幸运了，毕竟他那么厉害，又这么推心置腹地对待他。

“沈……沈牧初，这不正常。”

展停星说出这句话，他想起他敬爱的舅舅，总是宠爱他，把他当小孩儿疼的舅舅。展停星的心开始刺痛。

“谁说的？”

谁说的？世界说的。展停星心里想

“什么谁说的，这就是不正常……”

展停星的声音很小，谈眠夏的身影一直在他脑子里打转，他的内心有无边的愧疚。自己其实是这么想夏夏的么？如果沈牧初也和谈眠夏是一类人，那他也是“不正常”的？

沈牧初见展停星一脸矛盾，他的态度放软了一些：“没人能规定这正不正常。”

也许是展停星的反应并没有他预料中的那么激烈，沈牧初在心里演练多次，眼前已经算是温和的结果了。沈牧初的怒气消散，他知道他该有战略，他该迂回地埋伏和捕获展停星，沈牧初观察这展停星的表情，他显然在思考，这在沈牧初眼里是不错的反应，显然展停星并不是完全抗拒。

“讨厌吗？”他问。

展停星被他问懵：“什么？”

“我这么对你，讨厌吗？”

展停星不说话了。

“不讨厌？”

展停星：“不能这么说……”

沈牧初放柔了声音：“我不讨厌。”

展停星感觉沈牧初在一点点撕开这个他本熟知的世界，未知的地图被点亮，连沈牧初都是未名之地来的人，他有陌生的思想和感情，他将这种感情付诸给展停星，在等待展停星伸手去接。

不……他不能去接那种东西。展停星无法去回应沈牧初，他像个无能为力的小孩儿一样哀哀地看着他。他竟然在为自己的无法回应感到内疚。

沈牧初多好一个人啊，怎么就……怎么就是那种人呢？

沈牧初叹了口气，他伸手把展停星揽过去，展停星很乖，沈牧初知道他没办法狠心对他，这是个柔软的小孩儿。

“不用现在就回答我，也不用想太多。你只要做你自己就好了。”

展停星由他揽着，沈牧初比他高，下巴搁在他肩上，气息围绕着他，展停星忍不住说：“你这也太不像话了……给我撂这么几句莫名其妙的话，然后还叫我不要想多，你觉得可能吗……？大神机，你太狡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