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抱着你睡吗(1 / 2)
“他应该是以前头部受过创伤,留下了后遗症,这次又被硬物砸伤,引发了脑震荡。再加上本身就有慢性贫血,缺乏休息,加上情绪激动和剧烈活动,就这样了。这孩子家长怎么没来?年纪轻轻就这么多旧病新伤的怎么行呢?没有人管他吗?”医生严肃地说。
“我是他监护人,我管他。”吴恪心里抽痛着,脸上却摆出笑容。
“你?你才多大呀?我刚想问你家长怎么不来?”
“家长在外地呢,明天就赶回来了,您放心吧,我们可以互相照顾。”他随口扯了个谎。
医生无奈摇头,摆摆手让他出去。
吴恪回到病房,看到葡萄和连俞在里面。
“你们怎么又来了?”
连俞笑着指指还在昏睡的陈撄宁,“这不,葡萄要来看他,我就勉为其难地陪她来了。”
葡萄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吴恪做了个夸张的表情,“喂!我警告你啊小妹妹,不要打他的主意。”
“嘁,谁要跟你抢啊?”
三个人相视而笑,其间泯灭了不可言说的恩仇。
说来,刁雪的案子拖了那么久一直没进展,连俞他们一直坚信是吴恪干的,只是因为他父亲是法院副院长,他才得以脱罪,刁戈被送进监狱的这笔账,也一直被算在他头上。可是自从吴恪逮住了翟新杰和李鑫,案子就有了突破,他俩承认,对刁雪下手一是因为当初刁雪帮连俞吴恪骗过他们,害他们丢了地盘,二是为了挑拨吴恪和连俞刁戈的关系,报一箭之仇。
连俞知道自己受了挑拨,不免过意不去,对吴恪的仇恨也没了什么依凭。吴恪平白无故被冤枉,平白无故挨了五刀,不但没有报复,还帮他们抓到了凶手。他们无论如何也找不到恨他的理由了。
当真正的司法审判降临,那些校园江湖里的恩怨就显得像过家家一样幼稚可笑。时间裹挟着罪案,催着他们,仿佛一夜之间长大了。
“他怎么了?”葡萄突然发现陈撄宁头上冒汗,呼吸粗重。
吴恪马上坐过去,揩掉他头上的汗珠,轻声唤道,“宁宁,宁宁,是不是在做梦?睁开眼睛看看我,睁开眼睛就好了……”
他在一片阴森的刑场上、枪声的回响中,听到这声熟悉的呼唤,使劲睁眼,但眼皮上的肌肉不受控制,想抬腿跑开,腿上的肌肉也不受控制。一颗闪着白光的子弹呼啸着向他飞过来,被击中的一瞬他才猛地睁开了眼。“啊!”
“怎么了?没事没事,别怕,都是梦……”吴恪抚摸着他的头发安慰道。
但是他的视线由模糊变清晰,最先看到的却是连俞和葡萄,他不由地打了个冷战,眼神警觉起来。
吴恪立刻察觉到他的紧张,凑到他耳边说,“没事别怕,我在这呢,他们是来看你的。”
他这才惊魂未定地闭上眼睛,舒了一口气。
葡萄识趣地说:“要不我和连俞先走吧,你们好好休息。”
吴恪说,“那也行,我送送你们。”
陈撄宁努力甩掉梦魇,睁开眼睛,对他们笑了笑说:“谢谢你们来看我。”
葡萄心情复杂地看着他,张张嘴说不出话,她来之前本来打好了腹稿,现在却说什么都觉得难为情。她不可否认自己曾经真实地喜欢过这个人,甚至如今看到依然会心动和心疼,她想剖白自己的冲动无知和由此犯下的错误,最后却只是冲他笑了笑,说了声“好好休息”。
连俞依然还是不喜欢陈撄宁,只是由前几次交手而生发了几分敬佩和忌惮,又因着对吴恪的歉疚,也对他客客气气地笑了笑,说了声“好好休息”。
吴恪送他们出去,连俞问,“你在这不怕你爸找来?”
吴恪不好意思地笑笑,“怕啊,但是医院比酒店便宜点……咳咳,没什么钱了。”
连俞像以前一样,冲他肩膀擂了一拳,“没钱怎么不早说?你哥别的帮不上,这还是能帮的。”
“不行不行。”
葡萄笑着说,“你就别客气啦,这混蛋扎你那一刀可还没赔钱呢!”
……
第二天,等陈撄宁的病情稳定了一些,他们就出院,住进了酒店。为了避免身份信息被查到,特意用了连俞的身份证开房。
在陈撄宁的反复督促下,吴恪终于鼓起勇气跟周小娟发微信报平安。
“妈,我在外面很好,别担心我,也别找我,我办完事情会回家的。”
周小娟收到他的微信,立刻拨了电话过来。吴恪不敢接,陈撄宁在一旁怂恿他,他最后还是接了起来。
电话那头传来周小娟急切的声音,“儿子,这件事情妈妈想了很久,妈妈觉得你说得对,你爸不支持你,我支持你。要是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你就跟我说。”
吴恪听了这话,眼泪差点掉下来,“妈!谢谢你,你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