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1 / 2）

天色刚晚，一个刚刚醒来的精神稍微回归正常的人，看见这样的景象只会觉得满目悲凉，和夜里忽然醒来不一样。青禾老有一种奇怪的幸福感，就是半夜忽然醒来，发现闹钟还没响，自己还能继续睡的时候，很幸福。或者是到时间忽然醒来，发现今天是周末不用早起，也很幸福。最怕的就是从天亮的时候睡到天黑，你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好像被全世界抛弃的虚无感，很难过。

青禾打开台灯，记忆随着房间突如其来的光亮一瞬间涌起，她什么都想起来。一拥而上的记忆撑爆脑袋，她感觉头特别沉重，扯了扯自己的头发，她忽然觉得把这烦人的玩意剪了清静。青禾此刻非常不清醒，想到什么便是什么。

下床，打开抽屉，拿出剪刀，对着一个小镜子，

今天我会不会死。

人生这么痛苦是不是到了尽头。

怎么一个想死的人脑子里还这么多矫情的想法。

浑浊的脑子咕咚咕咚冒泡，溅出血色，每个跑泡里都有一个人影，但没等看清就裂开，嘣嘣嘣。

噌的，左边的头发簌簌落下，和下雪一样，紧接着青禾把剪刀放在右耳，咔嚓，头发丝断裂。

青禾之所以没有继续拿剪刀伤害自己其它的部位，是意识到了今天不会就这样死去，

她饿了，感觉胃已经缩成了一颗胶囊那么小，她需要吃饭。青禾蹑手蹑脚地走出房间，母亲的房间灯灭着，不知道她人在不在家。忽然做了一个决定，她想吃以前和袁金石磊向子明他们一起去过的串串店，她现在特别想去那。

串串店。

青禾一个人坐在那，不是周末，店里人不多，但也因为这样，一个人对着一口火锅就显得格外明显，加上青禾肿的和鱼泡一样大小的眼睛，服务员过来点单的时候都格外小心翼翼，他们不是没见过年轻女孩在火锅店和男朋友分手哭的死去活来的，确实有点可怕。

青禾点了各种酒，服务员就更加确定无疑这个女孩即将成为当初火锅失恋少女中的一个，报菜的时候特意嘱咐大家小心关注她。

青禾一瓶一瓶的喝酒，她以前没怎么喝过，但下意识认为啤酒这种东西喝不醉，但她就是为了喝醉才来这的，于是她还点了白酒，伏特加，喝完一瓶啤酒打了个嗝，接着灌了一口白酒，辣的她眼泪直流，大叫一声，爽！

过了很久，她终究没喝得下其它的酒，就已经醉的忘记喝过什么了，但青禾脑子还是绷着一根弦，在吐得一塌糊涂了以后，微笑向服务员勾勾手，和他说了句悄悄话。

向子明不久之后就赶过来了，远远看见青禾醉醺醺地向服务员解释自己如何把钞票当成纸巾擦嘴以及钱币不应以干净程度来判定它的价值理论，“我和你说，你说，你在地上捡到一张破破烂烂的纸币你会不要吗，钱它再烂也是钱啊。只要毛爷爷的头像朝你微笑你就不能歧视一张被人擦过嘴的钱，钱也是人，你也是人，众生平等，你凭什么看不起这张一百块，凭啥！你说凭啥！”青禾越说越急，几乎要抓住服务员的衣领再吐一拨。

向子明看了看地上一堆呕吐物里面依稀看见一点红色的分辨不出来的东西，慌忙赶上去，避免服务员忍不住把青禾扔进旁边的锅里做汤底。

“对不起对不起，我会付钱的，给你们添麻烦了，对不起。”向子明一边拉住青禾一边道歉。

“向子明，你来了啊。”青禾呵呵一笑，“你不是能说会道吗，你帮我劝劝他们呀，这个钱脏了怎么就不能用了，又不是衣服，你说对不对。”

“对，你说的都对，我们回家。”

路边花坛，青禾又狠狠吐了一拨，向子明在一旁拍她的背，不停递水过去。折腾了好一会，青禾慢慢恢复意识。

“怎么样了。”向子明扶着她坐下。

“腰疼。”青禾下意识扶住肚子，倒在向子明肩上。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你还是付钱给他们了？”

向子明苦笑，“没有。”

“那就好。”

“我，把手机给他们了。”

青禾睁大眼睛，“为什么！”

“因为，你，把我的钱包扔进了火锅里。“向子明道。

青禾忽然笑出声来。

向子明跟着笑了。

两人无话了好长一段时间。‘

“向子明，你不是东西。“

“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