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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会无期(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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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那日太过莽撞,将一切和盘托出后,当时公子并未有所惊异,只是过后不久便找了几个郎中来给她会诊,原来他只当她说的是疯话。

又过了几日,别院里来了几位看似位高权重的老者和几名亲随,随之而来的压抑感,令栀子也变得循规蹈矩。

偶然经过花厅之时,听到几句争吵。

“公子怎可与陇西王交利,他不过是北黎皇室弃子,若宫中那位风闻此事,之前的盟约岂不毁于一旦”

又听公子不紧不慢道:“不过是与人方便,于己便利,适当应付一二,于陇西行事也便利些”

她不敢多做停留,每次只是将茶点交予守在外面的栀子,便匆忙离去。府中无事时,她就带着铃铛到城外的草滩玩耍。

每次与那几位老者亲随相遇,烛心也是避在一边尽量不去引起他人注意,毕竟她与栀子不同,并不被他们所信任。

陇西地处高原,日落西斜时分已过戌时,烛心才慢悠悠的带着铃铛回来,将铃铛送回马厩,刚入院内栀子见到她颇为惊讶道:“你没遇到公子派去的人?”

“栀子”云扇厉声喝止,又颇为和颜悦色的对烛心道,“姑娘怎贪玩到这个时辰?几位长者与公子已等候多时了”

烛心惊诧,这是何意?却也只能乖乖跟着云扇到了议事正厅。

见几位长者正襟危坐于两侧,公子虽居上首面色却极为阴沉。

烛心立于中央,只觉得四方目光灼灼,心慌意乱,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

为首的长者半是威严半是慈和的道:“听闻主上病重之时,是姑娘衣不解带侍候于侧,老夫等人感激不尽”

烛心悄悄抬眼看向公子,见他垂着眼帘并无变化,她心中很惴惴不安,恭声回道:“不过是尽奴仆本分”在南宫府历练多年,她因势利导,能屈能伸的本事练就的炉火纯青。

长者又道:“为谢姑娘救主上之恩,我与主上相商,特与姑娘选了一门好亲事,还望姑娘切勿推辞”

她颇为惊诧的看向宣亦,他却依旧未言语,烛心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言辞铮铮:“我虽为奴仆,婚姻大事却不是任由他人做主之辈”

云扇不由分说道:“兴华盐行的少爷刚死了姬妾,你嫁过去虽为侍妾,但他正室之位空悬多年,你定不会受正室所欺,而且正好成全盐行与府中的盐运买卖”

烛心冷笑道:“既有这等好事,姑姑寡居多年怎不成全自己?”

云扇怒火攻心,寒剑几欲出鞘,被栀子硬生生按下。

她在众人面上一一扫过:“用我这样一个弱智女流去换取商贾利益,这般道貌岸然,难怪旧国早亡”

长者身边的武将似受不了文臣的拖泥带水,拍案而起:“啰嗦什么,复国之路岂容这小女子横行?凭她多番蛊惑公子之罪,就该凌迟处死”

烛心看向云扇,原来这才是根由。

如若此生注定要客死陇西,那有些话当真不吐不快,她话锋一转:“敢问诸位,复国为的是皇室还是百姓?”

众人皆是一顿,长者道:“既为正统也为黎民”

“前些日子我有幸去到西梁,那里百姓安乐,君王甚得民心,列位应知得民心者得天下,试问现今还有几人记得前朝皇帝恩德?战争一起,烽火连天,得天下争权势的是你们这些王公贵胄,苦的还是百姓……”

话未说完武将的寒剑再不留情面,直直的刺向她的脖颈,宣亦突然旋身将她揽到身后,武将差点收不住剑刺伤他。

宣亦面色并未微动,道:“让她说下去”

众人怒极,纷纷指责:

“这小小的卑贱婢女,懂什么国恨家仇?”

“如今当朝的可是乱臣贼子,将国之正统置于何地”

“主子别忘了,先皇和太子还有众位皇子公主都是死在那乱臣贼子的刀下”

烛心蓦地提高声调:“国恨家仇?敢问哪一朝帝王不是踩着别人的尸体登上那个高高在上的位置?哪一个不曾杀过别人的父母妻儿?历史轮回,朝代更替,本就非你们可阻”

“少主”武将声色俱厉“断不可被这来历不明的女子迷惑,说不定她就是敌国派来的细作”

“我并非细作,只是说了实话,现今的西梁君主于百姓来说的确是明君,但他将来的子孙后代不见得都是明君,民心如水,君王如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有一天西梁失了民心,它照样免不了亡国的结局” 她的话字字珠玑众人一时语塞

为首的老者怒道: “今日少主若不杀这妖女,老臣就自刎于这陇西别院”

宣亦神色清冽跪坐回案几旁,端起茶盅道:“盐行的喜轿此刻怕是已在路上,她若死了,立时又去哪里寻个年岁相当的女子送去?”

栀子瑟瑟的向云扇身后躲去,云扇劝解道:“盐行的少爷性格暴戾,还望众位大局为重”

众人无话,似是默许。

烛心摇着头满是绝望,不愿意相信他最终会与那些人站在一起,她略带哭腔道:“公子”

宣亦垂着眼皮,淡淡道:“云扇姑姑,带她下去吧”

她被关在房里脑子里乱哄哄的,不知过了多久,天也黑尽了,有人推门而入,云扇带着栀子捧着嫁衣钗饰走了进来,烛心一愣,云扇道:“新娘子应该打扮得漂亮些”

她眼神惊慌抓住云扇的衣袖:“姑姑,您真的忍心送我一个无辜的小姑娘去死?”

云扇冷冷的道:“你也知道活着多好,那你知道我的孩子我的丈夫是怎么死的吗?你知道为什么栀子只有我一个姑姑吗?”她的声音突然颤抖的不成声调,烛心从来没有见过云扇如此激动,“他们皆亡于乱臣贼子刀下,死状惨烈”云扇突然将栀子拉倒烛心跟前,“栀子的爹是御前侍卫统领,反贼抓了栀子的娘亲想逼她爹爹就范,她娘亲为了不连累夫君,一头碰死了”栀子不太记得以前的事情了,姑姑也甚少提起,如今听到姑姑说她娘亲她爹爹,她也忍不住痛哭起来

云扇踉跄着扶住桌角:“你若是我,还能不记前仇轻轻松松的慷慨陈词一番吗?少主既带你去了西梁,你就不该再跟着他回来的,他身边不允许有你这样的人存在”

云扇不再理她,拭干泪水,将门口负责梳妆的人叫进来。烛心像个提线木偶一样被她们摆弄着,真是可笑,这本是她来到这个时空穿过的最好的衣服,却是即将成为“丧服”与她同归尘土。

喜轿从盐行府邸侧门入内,烛心听到守门的两个小丫头道:“已经折磨死六个了,不知这个能活多久?”丫环们暗暗怜惜好好的女儿家被推进了火坑。

她就这么蒙着盖巾呆呆地坐着,屋内的烛泪湿了烛台,烛芯太长烛光忽明忽暗。突然有人推门而入,烛心暗暗握紧了手中的发簪。

是男子的脚步声,应该是这家的少爷。他并未急切的来看新娘子,而是行至烛台前拿起剪刀剪了烛芯,屋内不再光线摇曳。烛心对这个少爷莫名多了几分好感,他似乎也不像外界传言的荒诞不羁,但是说不定这正是他的手段,毕竟他死去的六位夫人是活生生的前车之鉴。

他一步步的接近她,烛心紧握发簪只待拼死一搏。他在榻前站定,略略停顿才伸手去掀盖头,烛心趁他不备发簪出手,他敏捷的一侧身发簪并未伤到他,盖头却落了下来,烛心这才看清眼前的人竟是宣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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