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1 / 2）

柳丝飞絮漫天遍地，余公馆的大门也迎来了春日的纠缠。那藤蔓一丛一丛的，奋力汲取暖阳的温度烘满冷冰冰的铁栅栏。

“一事无成两鬓斑，叹光阴一去不回还。日月轮流催晓箭，青山绿水常在面前……”

这是沈东杏最爱的《鱼肠剑》，闲来无事就一遍一遍地哼。庭院深深，陆三川正在心里哼着这调子，倚在大理石廊柱上看沈东杏练功。

沈东杏在院子里站得像陆三川身后靠的廊柱一样坚挺笔直，一个小时里一动也未动，只一双淬了溪光似的粼粼眼瞳，跟着天上特地养的的白鸽流转。

陆三川不懂这练的是什么功，沈东杏跟他解释说是为了练习眼力，在台上显得有神。

余三爷把沈东杏接来余公馆，果真请来最好的琴师和老师，每日准备好吃好喝的照顾着，并把陆三川派给了沈东杏。理由是陆三川功夫好，且不会搬弄是非。

二人就每日在这偏院住着打发春光，已逾二月。

“阿川。”

少年青涩的嗓音化在浅浅春风里，陆三川喜欢沈东杏这么叫他，比碧溶溶的清溪水还润他心田。

“今早三爷送来了一道甜点，叫什么欧培拉，我不嗜甜，给你吃。”

沈东杏拉着陆三川的手带他进用餐的小隔间，掀开金丝楠木桌上的蕾丝饭伞，那块据说是从高级法国餐馆定来的“欧培拉”就放在花式繁复的欧式餐盘里。沈东杏用叉子挖了一块溢满咖啡香的松软递到陆三川嘴边示意他吃，陆三川顺从地张口咽下，却碰到了一点粘在嘴边。一米八三留着刺头的男人像婴孩偷吃一样花了嘴是很可笑的，但他自己不知道，只看见沈东杏漾了眼角歪头看他。

“这不是第一次了，我看着沈东杏发愣。”陆三川心想。

十四岁的沈东杏除了学戏还懂什么呢，他比春晴的天还要白。陆三川躲开沈东杏的目光，那份自己也道不明的心绪他丁点儿也不想让沈东杏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