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1 / 2）

姬令寒倒是怕肖唯反悔，晚膳前就把东西收拾收拾着全都搬到了肖唯的宅子里。

姬令寒不知是不是有意为之，偏偏选了最靠近肖唯房间的偏屋，搬东西的时候倒是一脸不虞之色，正直得很。

姬令寒心里盘算着，怎么也要和肖唯再靠得近一些，但总不能直接搬去肖唯的房里去。一想到肖唯看到自己搬到他隔壁去，一副受惊又欣喜的表情，姬令寒就觉得来南湘特别值得。

“吱呀”地一声，隔壁房门推开了一个缝，姬令寒以为是肖唯，便迅速地整理了下衣衫，再摆好姿势靠在门框上，一副泰然自若的神情。姬令寒想，等肖唯探出头，自己便向他投以一个深情的微笑。

眼看着一颗毛茸茸的头探了出来，却不是肖唯。

是乔任思。

乔任思正一脸警惕的表情，不想和姬令寒的目光对上，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

姬令寒嘴角抽了抽，僵笑：“怎么是你？”

乔任思被姬令寒发现过后，才悻悻地从房内出来，面色尴尬，支支吾吾地说不明白。

乔任思也不知道自己的伶牙俐齿在姬令寒面前为什么就会变得磕磕巴巴。或许是因为他对姬令寒的恐惧，更多的是源于姬令寒本身自带的一种疏离感。

他就是想看看姬令寒费尽心思想要留下来到底想做什么。

“算了。”姬令寒看他这副样子，便知道自己问不出个什么，忽然又想起什么似的，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今日在肖唯屋外听到乔任思的声音时便有些奇怪。淮阳的禁卫军自有去处，乔任思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不过姬令寒转念一想便知道这人是偷偷跟来的，便觉得这小子还有点良心。肖唯待他如手足，对他的过分重视甚至让姬令寒都有些感到不快。

“我……已经来了这里两年多了。”乔任思低头絮絮说道，偷偷瞄一眼姬令寒的表情，继续道，“从肖唯离开淮阳起，我就一直在他身边。”

姬令寒本以为乔任思只是偷偷溜来看望肖唯，看完了便会走。

原来两年前，他便一直追随肖唯到了南湘。

乔任思看到姬令寒因为震惊略微睁大的瞳孔和转阴的脸色，自觉自己的秘密已经败露，到底还是让他知道了，便释然地向姬令寒笑了笑，自顾自地缓缓说道，“是在你下了那封让肖唯离开的旨意之后，我便擅自作主地去找了黄将军，求他放我走……我还找了个替身代替我在军中的位置，只因我长期在肖唯身边，军中士兵们都对我没有什么印象，我的计划很顺利的完成了。”

“说下去。”姬令寒的嗓子有点发哑。

“那天我本乔装打扮成遣送肖唯的马夫，打算瞒着他直到把他安全送到南湘我再恢复身份。可是在他上马车的时候，他便认出了我，因为我握缰绳的姿势……很难让人相信对吧？肖唯竟然对我熟悉到了如此地步…你知道他发现我后对我说了什么吗？”

乔任思停了下来，似乎有些难以开口，嘴在轻微的反复张合后，神情悲伤的说道：“他让我走。”

肖唯在他的印象中总是很温和。

只有那天，肖唯情绪失控地扯住了他的前襟，朝他低声发火。

他说：圣旨难违，这会给你招来杀生之祸，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他说：你回去，我不需要你送。

“我想做的事，从来没有人可以拦住我，肖唯也不行。”乔任思自嘲地笑笑，望向沉默的姬令寒，“我跟他说‘你要是不想带我走，就直接在侍卫面前戳穿我，我今后是死是活都与你无关’。肖唯一向心软，我就是知道他这点…”

姬令寒听乔任思平淡地说着这些事，细细密密的心疼占据了他现在的全部情绪。

这些全都是他不曾知道的，他一直派密探打听肖唯的消息，掌握肖唯的消息能让他坐居高位也能有片刻的安心，他以为即使肖唯离开了他，他依旧独自享有肖唯的全部生活。

许久，姬令寒哑声道：“那天，是什么样的。”

姬令寒问的没头没尾，乔任思却知道他说的是哪天，他说的是肖唯走的那天。那天他忍住没有去看，连站在大衍的城墙上远望肖唯的车队都没有。

“阴天小雨，没有人来送行。”乔任思淡淡道。

姬令寒只感觉自己心口猛的一疼。

他曾下旨不准肖唯的亲朋好友护送，可他没有严禁他们来为肖唯送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