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光的雏形（1 / 2）

Chapter 9. 光的雏形

他第一次来学院时也是这样，远远就望见白色的塔楼在海水中闪光，仿佛冠冕。

海浪的声音亦近亦远。

“欢迎来到学院，小子。”

普洛斯老师指着广场上巨大的星辰钟：“看到那个钟了吗？‘北极星’，它是所有术士护腕的原型。构造极其复杂，一个零件出问题都不行。每一个都至关重要。”

听了这话，他甚至有点羡慕钟表的零件，因为它们都有自己的价值。

而他就不是，不然父亲就不会抛弃他。

往前走，普洛斯老师指着法师与巨龙的雕像说：“这个人曾游历过诸海，去过世界的尽头。”

男孩想了想，自己以前从未离开过故乡。也是可笑，第一次离开契阿索，竟然是因为被家人舍弃了。

黑发的男孩跟随老师走着，留心观察周围的一切，从铜像、喷泉、长廊到古代神殿。原来大名鼎鼎的学院其实并没有那么传奇，他心想，至少不像大人们说的那样……到处都有魔法机关，或是会变形的动物。

不过他也没有感到失望。还有什么好失望的呢？毕竟，他恐怕没什么资格去选择人生。

经过廊桥，男孩看到了裂谷东西两侧恢弘的建筑。远处的海面上，有小小的帆船，也有较大的商船。他说：“以前父亲经常出海，把葡萄酒运到南方去。”

“也是，契阿索的葡萄酒是最好的。”

“嗯……父亲还是很了不起的。这种事我就做不了，”男孩低下头，“我不会游泳，也没什么力气，连木桶都抬不起来。以前父亲还曾指望我长大了替他掌管葡萄园和酒厂，但我让他失望。因为我没法出海……永远都做不到。”

普洛斯老师看了看男孩，却没有安慰他。

他们往塔林走，看到一位术士正在广场上给学徒们演示一种小法术，手上停着一只金丝雀。

“看好了。”老师说。

他凝神观察，只见那术士抬起手——金丝雀忽然就着火了，变成一团火焰在术士指尖燃烧。

孩子们尖叫，就连他也忍不住小小地叫了一声。

“别急，那是幻术。”

“可是……”

术士将火焰放在一个学徒掌心，吓得孩子缩回手，其他孩子也骚动不已。只有年纪大一些的学徒能忍住不怕。

“‘弗哥’。”

术士打了个响指，念出这个词。

俄而，惊魂未定的学徒回过神来，手中竟然站着那只羽毛光亮的金丝雀，正啁啾唱着歌。

“可是……火！”

普洛斯老师不紧不慢地解释：“那是一种基础的幻术。法师用念力把持着一种假象，都是唬人的。你再看看。”

术士又轻快地打了个响指，“‘帕萨鲁’。”

金丝雀消失了！

孩子的掌心中，只捧着一块暗蓝色的鹅卵石。孩子们惊叫起来，但又感到失望。

原来火焰、金丝雀都是幻象，只有石头是真实的。

“要破解一个幻术就是这样，你试着念出幻象的名字，用古伊巴涅语。当语言与真实连接，意义就昭显。”

他认真地听着，然后抬头望老师：“还没结束，石头也是幻象。”

“哦？你说说看。”

“因为那位术士的神情，一个人是不会用宠爱眼神看着石头的。所以我猜……石头还是幻象，最终的真实是别的东西。”男孩说。

普洛斯老师哼了一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