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算是约会吗？（1 / 2）
Chapter 7. 算是约会吗？
晚饭后，佩列阿斯执意要帮尼尔把行李拎到房间。
“不用了老师，很沉的！”
“所以需要我来帮忙，你的房间在走廊尽头，路比较远，你一个人怎么行……”佩列阿斯刚要拎起背包，手都已经用力往上提了，可是沉重的背包却纹丝不动。学者有些惊讶，尼尔到底往包里塞了多少东西？他一抬头，发现大家都在看他，顿时有些尴尬。
难道自己连一个包都拎不动！佩列阿斯十分不甘心，若无其事地笑道：“这包一点都不沉，我帮你……”
还是提不动。
“老师，还是我来吧……”尼尔伸出手。
老爷子叼着烟斗笑话他：“加油！”
佩列阿斯更着急了。他忽然想到了以前在竞技会上吃过的亏，还有那些令人痛苦的体能考试。这些黑历史他以前一直瞒着尼尔。他得保持良好的形象，给男孩做出榜样。于是佩列阿斯深呼吸，拿出手绢擦了擦汗，微笑：“你对学院不熟悉，我带你去。”
用尽了全部的力气，他竟然真的把那个行李提起来了！
“可以啊，小子。”
老爷子很惊讶，尼尔也是同样的表情。
佩列阿斯在心中欢呼！他就知道，自己是很有力气的。
“来吧，在这边……”
大概持续了5秒钟，沉重的行李就落到了地上。佩列阿斯气喘吁吁，提不动了。
“我、我能行！”
“老师……还是交给我吧，我是骑士啊。”尼尔苦笑，轻而易举地就把包提起来，就好像行李几乎没有重量。
佩列阿斯目瞪口呆。尼尔的力气有这么大吗？他刚刚提那行李，感觉是在拖一架马车。而尼尔却轻松地像拿起一个苹果。
“所以说你缺乏锻炼，老是泡在图书馆是不行的，”老爷子说，“尼尔你要劝劝这家伙，多参加锻炼，下个月有运动竞技会。”
“运动会！我喜欢，老师我们一起参加吧。”
“不！”
两人经过环形的回廊。佩列阿斯一直沉默。
尼尔好奇地观望着四周。
来了学院以后，尼尔能明显感觉到老师有些不一样。学院里到处都是佩列阿斯的熟人，路上遇到了就会打招呼闲谈。老实说，尼尔从来没见过老师竟然会和那么多人有说有笑。在他儿童时代的印象里，老师几乎不和外人过多交流，和村民也只是简单地说几句。如果他们去集市时，有陌生的男人来搭话，老师就会拉着小尼尔的手直接走开。
可是现在，在学院熟悉的环境里，老师显得自如又放松，甚至会和人聊起原本不太关心的事情，比如天气、做护手霜的材料，以及烤鳗鱼的做法。
这样的老师让尼尔觉得既陌生，又迷人。
他很想知道老师小时候是在怎样的地方长大，吃什么样的食物，喜欢学院的哪些地方。他喜欢这个人，也就更想了解这个人的一切。
尼尔就说：“如果老师明天有空，可以带我参观一下学院吗？”
“你之前也在学院住了一阵子，也比较熟悉了，为什么还要参观？不如明天开始我们上课，我还有些东西想教你。瞧……如果你之前掌握了精神防御法术，就不会被黑法师抓住弱点了。”
“好。”
学生竟然果断地答应了，佩列阿斯有些惊讶。
尼尔紧接着说：“不过你要先带我去参观，然后我们去野餐。从后天开始我就来上课，只要和你待在一起，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答应好了就不许逃。”学者说。
尼尔微笑：“不会的，倒是老师可不要逃跑啊。”
“我为什么要逃？不过是参观而已，”学者轻笑，接着说：“叫上你的两个好朋友吧，米拉和特拉米涅。你们以前还一起作弄伊戈，给他下药……”
“不用了，就你和我。”
佩列阿斯愣了愣，重复一遍：“就……你和我？”
“对，就我们两个人。”
糟糕，佩列阿斯想象了一下，觉得情况十分不理想。
说实话，自从……之后，他现在还没找到和尼尔独处的方式。短时间还好，但一整天的游玩就会令他很不安。佩列阿斯想起以前两人去野餐，快乐又温暖，可那时尼尔还只是头发软软的小男孩……自己对尼尔的爱也很单纯，但现在……
“啊啊。”
佩列阿斯忽然叫了起来。
“怎么，想反悔了吗？”尼尔笑眯眯地看着他。
这怎么行！
佩列阿斯摆出长辈稳重的架势，十指交叉，慢条斯理地：“可以，明早七点来找我。去参观一下也好，可以明确下你需要补习什么内容。难得有假期，得珍惜时间。”
“那么明早见，晚安。”
尼尔笑着吻了一下老师的额头，然后进屋休息了。
“……”
佩列阿斯处在震惊的状态，久久回不过神来。
没过一会儿，尼尔又出来了，脸通红。
“怎么了？”
“对不起，我太激动……走错屋了。”尼尔难为情地摸着后脑勺，打开隔壁的门，回到了自己原本的房间。
道别之后，两人心有余悸。
银发的法师站在走廊上，脑子里想的全是明天两人独处时可能遇到的尴尬场面。
尼尔在房间里，身子软软地靠着门，像回到水面的潜水者那样大口喘息着。其实从邀请老师去约会的那刻起，他的心脏就一直狂跳。尼尔怕自己呼吸紊乱显得生涩，就一直憋气。
“明天……！”
当天晚上，两个人都没睡好。
尼尔失眠了，辗转反侧一直到深夜。实在睡不着，他就从床上爬起来开始收拾包裹，准备明天野餐能用得上的东西。
佩列阿斯和往常一样工作到很晚。他本来在修改文章，写着写着，一个念头忽然出现在脑子里：
“明天要不要打扮一下？”
下一秒，他就被自己的想法吓坏了，手中的羽毛笔啪地掉在桌子上。
“为什么会这么想！一……一定是因为太累了，脑子转不动了所以才有这种可笑的想法。我休息五分钟。”佩列阿斯起身在房间里转圈，想到今天发生的事，想到尼尔笑盈盈的样子……心里越发焦灼。他看到自己借来的那些和恋爱相关的书。
“看看闲书放松一下，马上就开始工作。”
法师给自己找了个借口，坐下来看书。他一开始只是随便翻翻，但是越看越入神，古代的情歌纯真动人。
“‘我看到一位天使，貌若骄阳，或是现世的月亮’……”
脑海中渐渐浮现出尼尔的样子。
佩列阿斯只觉得头晕，耳朵也发烫。
这样不行！不如画画冷静一下。佩列阿斯拿出纸和笔，头脑放空地乱画。等他回过神来，才意识到纸上画的也是脑海中那个人。
“呜……”
法师十分委屈，自己行为上的异常已经超出了他的控制范围。他知道原因，但不愿意承认。
在一番心理斗争之后，佩列阿斯决定再看一会儿借来的书。
如果爱是一种精神上的热病，那么他不能忍受自己对病症与成因都一无所知。就算死，佩列阿斯也要弄明白这到底是什么原理。
法师坐在书桌前反复思索“爱”这个现象，做着笔记。
越看越困惑，越迷糊越上瘾。
星星升起又落下，烛心渐短，夜消耗了大半。法师准备得那么认真，仿佛第二天是一场至关重要的考试，必须通宵复习掌握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