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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5-19)(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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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

木清与生尘不过说了几句话。生尘脸色先是突然变了,两手用力摆动,好像在说“不行”。可是木清却突然凑 近他耳边,又低声说了起来一一单是他凑近,生尘脸就腾地红了。开始他还在抗拒,但最后,却还是点头了。

等到木清挥挥手,让生尘离开时,木朗的脸色难看得不行。

“一个十几岁的药童,你也对他做出这种情态?阿清,你越来越胡闹了。”

“怎么,我对他好,哥哥不高兴?”

“那只是个小孩!什么也不懂,你却去勾”勾引两个字,还是没说出口。木朗焦躁地看着他,“阿清,你小

时候我不在你身边,确实亏待了你。你平时任性些,我也不太约束你。可你做事情却不能越来越偏差,总要有些 底线”

“什么叫底线?”

那木清却一下子站起身来,“哥哥,你可是要篡位谋反的人一一你还以为你是那个大儒生?你是不是还要叫我 跪圣贤相,抄起把戒尺惩戒我?你也知道你亏欠我?嗯?”

“阿清……”

“我告诉你,我偏就讨厌姓杜的!什么杜公子,谁让他姓杜?碰到我,算他倒霉!我又没有要取他性命,我只 是告诉他,若他肯找一个人替他吃了药,再暍下那人的血,他就不必受病症再现的痛苦一一你猜他疼得死去活来 时,会不会动心?”

“可据我所知,你这一项却还没有研究完全。若是那人当真饮了血,却没有用呢?岂不识破你在害他!”

“我害他什么?当然是有用的__只不过,他得将那人血饮干净了!他自己暍了血,他当然就懂,这药的剂量 不够,绝对撑不到最后的。所以哥哥,到那时候,他就要自己想办法哄骗人家给他血,甚至将人家绑起来,放血 暍掉,来让自己活命!”

木清越说,笑容越柔媚,看得出是十分高兴。

“谁叫他姓杜?一般人死就死了。可既然姓杜,我偏偏不让他死,要叫他知道自己还有救,只是却要杀了别 人,用那个人的命去换。而且,还要让他往生路上走了几步才知道,是要杀人才行的一一不过哥哥,你说能下决 心暍人血的人,肯眼睁睁看着自己去死吗?我猜,只要走出第一步,他就绝对收不了手!哥哥你看,这样一出好 戏,会不会十分精彩?说不定那个替他放学的人是他的父母,兄弟,情人哈哈哈,到那时候,还不一定要酿

成什么样的人伦惨剧呢!”

阿清笑得愈加开心,脸上竟起了一层红晕。木朗看着自己的弟弟,心里第一次生出了寒意。

那一夜雨收风住后,山谷中一片狼藉。谁也没料到这一场忽如其来的暴雨,竟然这样来势汹汹,将谷中树木 都折断了许多根。

“去,给公子送饭。”

淮何不在,秦凌就成了侍卫队的临时统领。他大咧咧挥挥手,叫人给李广宁送饭去。

既然黄大夫发了话,准许李广宁的人进入二百尺内,整个侍卫队就都搬了过来。正好淮何不在,秦凌直接越

俎代庖,大手一挥,连伺候的下人也都住进来了。

按理说,这算是僭越行事。但此刻,没人会挑他的不是一一淮何去送信,还未曾归来。而李广宁的心,只在 杜玉章身上。

从昨夜犯病算起,杜玉章已经昏迷了整整十八个时辰了。看他的样子,似乎还将无休无止地昏迷下去。

李广宁坐在杜玉章床前,轻轻抚摸着那人的头发。手指从他脸上滑过,能感觉到他轻弱的呼吸,和温热的体

〉曰

/皿。

可除此之外,连一

丝活着的表征都没有。就连黄大夫的针灸之术,也无法再让他有一点反应一一哪怕是眼睫 颤动,手指轻摆,都不再有了。

就在这时,一名侍女捧着餐盒,敲开了黄大夫的房门。

“公子,用饭了。”

李广宁并没有理会。他眼睛一错不错地盯着杜玉章的脸。那侍女也不敢再劝,跪在地上。

片刻后,黄大夫开口,

“陛下,不如您”

“玉章究竟何时会醒来?”

李广宁打断了黄大夫的话。他声音低沉,愈发嘶哑,

“昨夜,你不是说,他这一夜无碍的么?既然无碍,为何现在还不醒过来?嗯?”

“按照昨日的脉象,杜大人确实不该有事。但陛下,我不得不说,杜大人已经频频出乎我意料了 你们昨

黄大人犹豫片刻,轻声问,

“陛下,您昨日真的没有对他做什么?”

“黄大夫!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因为杜大人的病,是长期忧伤痛苦淤结在心。因此心境如何,对他病情其实有极大的影响。而昨日我初见他 时,他还笑容郎朗,甚至能与陛下您,还有那位苏先生谈笑自如。晚间再见,他却仿佛失去了心中的生念。再之 后,就是突然病发一一不过短短一日,他的病情急转直下!我行医这么多年,也没见过这种情况!所以黄公子, 你们昨日究竟发生过什么?陛下您仔细想想,会不会哪里刺激到了他,叫他心如死灰,再没有求生的欲望了?”

“他那样的身子,我怎么舍得对他如何?昨日我只是送他回去路上他对我使小性子,我也没最多,是

情不自禁亲吻了他!难道一个吻,就能让他再不想活下去?”

“陛下,就没有其他线索?”

“他只说我叫他想起想起”

“想起什么?”

李广宁满眼血丝,用力擂向桌面。

“他还不知我身份,他只说我叫他想起他的仇敌李广宁!”

这是李广宁第一次在黄大夫面前说起他与杜玉章的关系,却用的是“仇敌”一词。黄大夫倒抽一口气。这一个

词,加上杜玉章身上的伤病,似乎给他勾勒出一副血腥阴暗画卷的一角

难道这两人从不曾心心相印,一直都是皇帝陛下的威逼豪夺?

突然,他想到一个可能性,登时惊出一身冷汗。黄大夫赶紧抓起杜玉章手腕一一可太过微弱,一时辨不出病 情虚实。

“怎么?你想到了什么?玉章病情有变化不成?”

“陛下,你可知,杜大人他眼睛并非真的失明,而是服药导致?”

“你是说过究竟是谁**害他失明?”

“不是害他,而是救他!这是西蛮萨满教的路数,恐怕有人曾经用草药替他延缓病情,但是却产生负作用。虽 然能够压制他的病痛,但也导致了他眼睛暂时失明。萨满教有巫蛊之力,与我们的药不同其中复杂难辨处我

也说不清楚,总之,这副作用与药效相辅相成!”

“你是说”

“对,若药效不足以压制病情,副作用自然烟消云散!现在,杜大人的病情汹汹,恐怕他眼睛已经”

李广宁听到此处,已经向后退了几步,直接跌坐在椅子上。难道昨夜玉章已经看到他真容?

一一不,不会的!若是他认出自己,怎么会一点反应也没有?

__除非他早就已经知道自己身份!

一一可就算他早就知道自己身份,又怎么会装作不知道?这

不是玉章的性情啊他眼里根本揉不得沙子,

从来是一定要争个是非曲直!要不然,当年怎么会屡屡激怒自己,吃了那么多苦头?

__等等,他也曾心灰意冷,不愿辩驳过!那是他打定主意赴死之时是东湖落水前夜

“玉章!”

李广宁突然扑到杜玉章床前。他一把握住杜玉章手腕,失声吼道,

“你是不是昨夜就打定主意,不愿醒来了!”

“陛下!”

黄大夫上来拉他,被他一把挥开,直接推得摔在地上。

“杜玉章!你到底想干什么!你给我醒过来!就算认出是我又怎么样!你赶我走啊!

你恨我不是吗?你起来啊,醒过来!我在这里,我从前如何对不起你,你报复我啊!你去找那个姓苏的,去 跟他双宿**!你让我眼睁睁看着,我不敢对你如何的!你报复我啊,你活着才能报复我一一要不然你就再次远走 高飞!再折磨我三年,三十年,让我昼思夜想,让我寝食难安,若你还不能心安,你就一把刀捅死我我给你

以命相抵!你给我醒过来!”

“陛下!您不要这样!”

黄大夫大惊失色,却怎么也拉不开李广宁。

__陛下怎么了!他是不是疯了!

黄大夫三年多前被关押时,原本听过徐家军私下议论,说当今陛下是个生性多疑,性情偏激的人一一可这次 见面,他没觉出什么端倪。

却为何,现在突然失控了?堂堂皇帝,再怎么宠爱一个臣子,哪怕是情爱专宠,又怎么能说出以命相抵这种 话来!若当真如此,天下岂不是要大乱!

“陛下!别这样!您松手杜公子的身子经不住您这样摇晃!陛下!您是想害死杜公子吗!”

这一句出来,李广宁终于放手了。他倒退几步,颓然撑住桌沿。他低下头,两只胳膊好像有些支撑不住身体 的重量,一直在抖动。连带着,整个身子都有些抖了。

不知为何,黄大夫从他那颤抖的背影中,似乎看到了一只绝望的困兽

“黄大夫。”

“陛下?”

“若他真的不肯醒过来”

李广宁咬着牙,从齿缝里挤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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