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川冬绪（1 / 2）

“你的父母是什么样的人呢？”

什么样的人……？

看着老师鼓励的笑脸，我努力在脑海中回忆着爸爸妈妈的样貌，发现因为距离上一次见面已经过去了很久了，脑海中的影子有些模糊不清了。

“是……正确的人。”

冥思苦想许久，我只好干巴巴地如此回答。

我的爸爸妈妈是相当正确的人，永远不会给我留下错误的示范。每当向朋友讲述起我的爸爸妈妈时候，他们总是会露出羡慕的眼神，让我有些得意。

虽然他们总是因为要工作不来看我，但我想我还是喜欢他们的。

*

我有一个比我大很多的哥哥。

哥哥在外面总是一副眯着眼睛笑得很温柔的样子，但是在家里却像一只懒洋洋的猫一样。他不常常对我笑，嫌我麻烦的时候还会弹我脑门。

看着隔壁家那对在玩举高高的兄妹，我有些羡慕。嗯，虽然我也不想玩举高高就是了。

不过后来哥哥竟然真的把我举起来了，有些费劲的。

“哥哥，你的手在抖，放我下来……”

“你给我闭嘴。”

这次脑门被弹得通红了，哥哥被奶奶骂了。

哥哥总是喜欢逞强。

和以“正确”为基准的爸爸妈妈不同，哥哥在我的面前总是会做很多“错误”的事。但是在爸爸妈妈面前，哥哥也会成为“正确”的人。

我想，大概是因为哥哥不怎么喜欢我的原因吧。

不过今天爸爸妈妈也没有过来看我们呢。

*

暑假的时候，和哥哥一起去找妈妈了。

原本以为自己会和平常一样，没想到比想象中的更加兴奋。

“妈妈……！”我迫不及待地跑过去，妈妈笑着接住了我。

“想要去哪里玩吗？我带你们去吧。”

“我……”

“妈妈不是还有工作吗？”哥哥问。

“啊、可以先放一放的，明天努把劲就可以做完了。”

看见妈妈苦笑的神色，我拧起眉，决定还是要做一个懂事的孩子。

“没关系，妈妈做自己的事情吧！我呆在家里就好了！”

虽然心里有那么一点点难过。

“谢谢你，冬绪。”妈妈笑着摸了摸我的头发，“你一直是个好孩子呢。”

第二天晚上睡觉前妈妈给我读爱丽丝的故事，奶奶没有给我读过故事，这是我记忆中唯一一次的睡前故事。爱丽丝的故事太长了，很晚很晚了我还睁着眼睛不想睡觉。

“明天再读给你听吧。”妈妈无奈地说。

不过我并没有听到后来的故事了。

被喊醒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一点了，被妈妈和哥哥拉上车的时候我还迷迷糊糊的。

“去机场。”

听见这几个字之后，突然就醒过来了。

“去机场干什么啊？”

明明心中已经隐隐明白了什么，我还是小声问道。

“送你们回去啊。”妈妈拍了拍我的头。

“这样啊。”我点点头，还是没忍住心中的难过，“妈妈不给我继续讲爱丽丝的故事了吗？”

妈妈一愣，笑着说：“下次给你讲好不好？”

不好。

为什么要骗我？

“……好。”但是我知道这个时候作为一个懂事的孩子应该这样回答。

之后过了几年妈妈总算暂时定居下来，和爸爸一起把我和哥哥接了过去。那个时候我已经八岁了，已经过了讲睡前故事的年龄了吧。

反正我也不是很感兴趣就是了。

*

在飞机上的时候一不小心睡着了，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里有两个妈妈，她们在争论谁才是真的，结果她们都不是真的妈妈。

她们想要掐死我。

“妈妈……”我忍不住哭了起来。

我鲜少会放声大哭，大概很小很小的时候还是会哇哇哭泣的，但是我现在已经五岁了。

这次我没能控制住自己。

“妈、妈，我要、妈妈……”

我无法理解自己现在的心情，只是像出于本能一般一遍又一遍地呼喊着。

然而不管我怎么大声呼喊，妈妈都没有回应我。

我感受到飞机上的人们开始烦躁了，但是我却无法停下来，如果我停下来，妈妈一定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