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寡妇10(2 / 2)
红扑扑的小脸儿,在阿平看来,更是娇羞难挡的证据。一想到老爹的棍棒,向来胆小的阿平,真是急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阿平,我也晓得大晚上将你叫出来不大好。”周姑娘你也知道这样不好啊,咱们两个瓜田李下像什么样子!
“只是……我实在是找不到旁人了。”什么?偷情我还是备选的!
“麻烦你,护送去重郊外走一趟,成吗?”还去郊外……
“啊?护送!”瞧着窈娘那一本正经的样儿,阿平便晓得是自个儿想岔了。登时便红了脸,幸好这夜色正浓,没被人瞧去。
阿平真是摸不着头脑了,周窈娘的父亲周云天当年可是出了名的镖师,就算现在不走镖了,这手底下也是能人济济,怎么会找到他的身上来?
“事关紧要,不能让爹爹的兄弟知道。”窈娘猜出了阿平的心思,找了爹爹手底下的人,同找老云头有什么区别。窈娘想起许叔的儿子许平,接了许叔的班在衙门里当差。这小弟弟虽说性子是腼腆了些,可人是不坏的。窈娘不敢一人冒险,只得拐弯抹角找上了阿平。也不知,这阿平能不能答应……
对着窈娘的请求,不管是出于对世交之女的关照,还是出于不能让弱女子孤身行夜路的正义感。阿平义不容辞,一口答应下来。二人跳上了乌篷船,在深夜的后塘河上缓缓滑行。
……
郊外的义庄,挂着两盏破旧的纸灯笼,被夜风吹得毕波作响。随处可见的白幡,阴沉沉地垂在门边儿,好似吊死之人的身影。混合着黑夜中时不时传来的鸦叫,没得教人胆颤心惊。
“周姑娘,你真的要进去吗?”阿平略带担心地看了看窈娘,斗篷下的小娘子,眼眸低垂,根本看不清她在想些什么。甭说她一个弱女子了,就是阿平这个大男人,到了义庄跟前儿,都心里直打鼓。阿平不晓得窈娘要做什么,忍着止不住打颤的牙齿,就希望这位胆子比天还大的姑奶奶,能赶紧反悔!
只可惜呀,窈娘打定的主意,哪里那么好动摇。
小娘子紧紧攥着掌心,摇了摇头。阿平见她心意已决,只好帮着出招,约定了暗号,待得他引开了看门的老头,便叫窈娘混进去。
抹黑走到墙根儿的阿平,眨巴眨巴眼睛,学着那发春的夜猫叫唤了两声。还真别说,若不知道是阿平叫的,简直有以假乱真的效果。只可惜,那看门的老头就跟聋了一样,动都没动!
阿平不敢置信,深吸了一口气儿,努努嘴巴,“布谷…布谷…”看门的老头终于有了动静,“啪”一块儿石头砸过墙来,差点儿没把阿平的脑袋给砸开花。
窈娘在一旁看着阿平这般不靠谱的引蛇出洞,真的用了极大的耐性,才没叫自己暗骂这不靠谱的人儿。怏怏的窈娘伸手捂着脸,本以为今儿个晚上,又是白走一趟。
忽然,墙根儿下的阿平,掐着嗓子冲着里头喊,“死鬼,你怎么不搭理人家呀~”天爷哦,这声儿可真真儿是销/魂蚀骨,别说那看门的老头了,就是义庄里的真死鬼,也得被他叫出了一身骚。
那看门的老头终于被勾动了心思,哪怕墙根儿后头是个要人命的艳鬼,老头也认了!“外头是哪位姐姐,我这就来陪你,嘿嘿嘿~”
眼见着看门的老头挪动了屁股,阿平给了个窈娘个眼神儿,机灵的小娘子,便浑水摸鱼进了义庄去。
一踏进这里,窈娘便觉得有一股透骨的阴凉,逐渐从脚底钻了进来。
义庄常年停着好几具无人认领的尸首。躺在这儿的尸首,不是提着脑袋卖命的江湖客,便是犯了事远离家乡无亲无故的亡命之徒。时间一到,这里的看门老头,便会用竹席子卷一卷尸体,拉倒乱葬岗上,任由乱窜的野兽,一口口啄食掉他们的腐肉。
而正当中,放置着一付金丝楠木的棺材,与周围随意摆放的尸体,显得格格不入。就算用了最昂贵的棺材,又怎么样。窈娘讽刺一笑,心头止不住地发凉。她的双燕姐姐,就这么孤零零地躺在这里,连柳家的祖坟都入不了吗。
窈娘悲从心来,不想承认昔日的玩伴已命丧黄泉,可眼前的一切却赤/裸裸地将一切的现实都披露在她面前。向来胆小的窈娘,此刻却什么都顾不上,只想要看看秦双燕最后一眼。
颤抖的双手,推开沉重的棺木。那棺材里,躺着一具冰冷的女尸。入了夏来,尸身存放不住,透出了阵阵腐味。那张似圆盘的脸,浮现层层尸斑,僵硬的模样儿,将这女子生前的温婉消磨得一干二净。
想起当年小儿时,闺阁姐妹曾经的欢笑,窈娘的眼前渐渐模糊。一滴滴的泪水,止不住地从眼中滑落。泪涟涟的小娘子,心儿绞痛得如同被人拿捏着一般。可她却没工夫多做悲伤,她不相信,向来康健的秦双燕,会无故暴毙。
颤抖的双手,朝着尸体伸去。
可正在此时,义庄的门外,忽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