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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心(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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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却那些僭贬之语,檀石槐最生气的还是袁绍所书的檄文中那一口一个“老贼”。

他才过而立,正值当打之年,每天能咽三斤肉,老个屁!

反观袁绍,毛都没长齐的年纪,据说还大肆任用乳臭味干的小儿,看上去就不怎么靠谱。

领兵者是谁?哦,曹操啊。什么?还没起表字?

檀石槐熟悉中原文化,知道汉人二十岁及冠取表字的传统,袁绍受胡太傅赏识看重才得以提前起字算是个例外,既然此人还未及冠,说明年纪还没自家儿子大。

这不开玩笑呢么。

这冀州刺史到底哪来的底气大放厥词,还说什么“救生民于水火,复汉官之威仪”?

不是他自大,能达到今日的成就,檀石槐绝不是什么泛泛之辈,实在是这回的敌人看上去太年轻,根本没法令他升起半点敬畏之心。

可朝廷既然能派他出来,肯定是有特殊用意的,除非大汉朝廷的皇帝是个奇葩。

这不,袁绍一上任就把他私下买甲胄兵器的路子给揪了出来,好在这些物资已经屯的差不多了,就算被掐断来源也不用太过着急。

等他派鲜卑大军一出动,将整个并州彻底纳入囊中,再抓些汉人工匠,以后何愁不能自给自足?

甲胄的制作程序极为严密复杂,一批精良的甲胄放在外头能卖出天价,向汉人商贾买甲的决策也是檀石槐力排众议才定下来的。内部至今还有很多人反对,觉得买甲胄纯粹是浪费钱。

他们每年临近秋冬的时候南下掠夺不就是为了物资和钱财吗?向汉人购买甲胄,这岂非本末倒置?

就连儿子和连都没法理解父亲的种种举措。

跟一群大老粗解释这种东西完全是浪费时间,檀石槐明智的没选择浪费口水。

这些人偏安一隅久了,安于眼前现状,觉得能称霸漠南就已经是件很了不起的事情了,可他们从来没有想过——曾经的匈奴,就是现在的鲜卑!

三百年前的匈奴何等强大,就是因为没有南下成功,被大汉朝廷的铁骑逐出漠南,又接连遭到乌桓、鲜卑、丁零、乌孙四个族群的欺负,直到现在,当年叱诧风云的匈奴一族变成了如今这副委琐的怂样,檀石槐看在眼里,自然引以为戒。

在这么不思进取下去,鲜卑迟早也会落得跟匈奴一样的结局。

漠南漠北资源匮乏,唯有侵入中原,占据汉土,让那些汉人成为他们的奴隶,才能彻底立稳脚跟!

檀石槐野心不小,先是锤爆了北边的丁零一族,把他们放牧的草原抢过来,又花了几年将四面八方的小部落都揍老实了,才敢将目光转向中原。

这两年花的钱让整个鲜卑高层都心痛的要死,赵崇以及那些商人卖给他们的是最为常见的铁质扎甲,数量很少,贵就贵在其精致程度上。檀石槐没舍得把铁甲给小兵小卒用,只有他自己和一些高级将领。

身上有些职位的军官穿的是熟牛皮所制的皮甲,价格比铁甲略低一些,也是檀石槐买得最多的甲胄。

鲜卑人自己也会做皮甲,但是工艺远没有那么精良。

至于制作工艺更难、成本更高的锁子甲?抱歉,这玩意就连大汉朝廷的国库里都不多,更别说其他地方了。

求贤令和讨鲜卑檄文一起发布,借着赵崇伏法的风头,冀州刺史部的门槛险些被踏破。

沮授的办事效率很高,没花多少时间就吸纳了一批冀州当地的人才,而袁绍这边也迎来了他到冀州之后重逢的第一个故人。

——田丰。

田丰是巨鹿人,此时尚在当地隐居,可袁绍待在巨鹿郡时从没想过要去找他。

他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态度面对这个人。

前生相处将近十载,并非没有主臣相得的时候,到最后却没能逃过逐渐疏远的结局。

袁绍是第一个重用田丰的人,如果说田丰是一匹千里马,袁绍就是他的伯乐。

可是,袁绍也是亲自下令结束他生命的人。

往事已去久矣,袁绍不想再去追念当年理不清的恩怨纠葛,本来也不打算跟田丰再当一回主臣,身在巨鹿郡的时候,袁绍甚至还是刻意绕开田丰住处走的。

令人始料未及的是,就算袁绍没想着要跟故人“重逢”,田丰还是来了。

上一世是袁绍亲自带上厚礼请他出仕,今生却是他主动叩响了那道门。

田丰并不是记忆中白发苍髯的模样,此时他只是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笑不至矧,眉心处有两道深深的皱纹。

袁绍心中喟叹,如往常一般,亲自出去以礼接见。

田丰不喜欢拐弯抹角,一上来就阐明了来意。他是来劝阻袁绍不要主动出击檀石槐的。

鲜卑是生长在马上的民族,骑兵强势,仰仗地势之利,假使不熟悉并州的将领士卒们冲动之下贸然出击,很容易就会失败。

可惜极擅长对付外族骑兵的麴义这会儿还在凉州,而且生性桀骜不驯,不易控制,大抵也就想想罢了。

“三年前,南匈奴并乌桓降汉,如今却又复叛,依先生之见,该当如何?”

袁绍并不是冲动的人,关于出击鲜卑始终有着自己的考量,于是就选择换个问题问田丰。

田丰一顿,沉默片刻,才开口回答。

他知道自己说话一向不留情面,说难听点就是刚直犯上,普天之下受得了他脾气的寥寥无几。

其实刚才田丰已经做好了被袁绍怒斥一通然后被赶出官署的准备,尤其对方的年纪甚至还不能彻底称之为青年,这种年龄段正值最自负的时候,八成听不进什么话。

可袁绍非但没生气,还自降身份向一介白身的他请教。

这对于田丰来说无疑是很意外的。

得知冀州刺史换人的时候,田丰没打算去上门自荐,反正他一开口就得罪人。令他下定决心来官署一试的,是袁绍诛灭赵崇的举动。

赵崇家财无数,可作为执行者的袁绍却没私吞半点,一部分惠及将士,另一部分用于赈灾,剩下的尽数交上国库,这种情况非常罕见。

众官员包括皇帝,都默认抄家所得归属当地刺史府,名义上是作为行政开支,实际……见仁见智。

事后,冀州刺史还奏请朝廷减免冀州百姓一年的租税,说明他至少是个持重爱民的官员。

所以田丰过来了,虽没想过让对方征辟自己,至少也不能让袁绍在不熟悉战事的情况下吃亏。

即便袁绍不采纳他的建议,他身为一个冀州人,也需要做到应尽的义务。

甚至,田丰还抱有一丝很小很微弱的希望。

话语刚落,袁绍微微颔首,拿起手边的信函递给他。

浏览后,田丰的眉毛高高挑起,很是意外。

——南匈奴投诚了?

“这是……”田丰不太理解。

明明前些天南匈奴还跟鲜卑乌桓两个部族眉来眼去、勾勾搭搭的,怎么改变主意了?

“三年前,南匈奴与乌桓战败于汉军之手,故而投降我朝。”袁绍道。

田丰点点头,这件事他有所耳闻,三年前戍边的将领是一位度辽将军,名叫张奂,手段高明打仗还厉害,他戍边的那段时间,南匈奴和乌桓只有痛哭流涕的份。

只不过后来新帝登基,张奂被调回了京城,卸下了度辽将军一职,听说还掺进了大将军窦武的案子,估计返回戍边的可能性不大了。

袁绍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笑容:“上月,我去信一封予南匈奴,盖的是前任度辽将军的私印。”

也就是说,袁绍这封信,是以张奂的名义写给南匈奴的。

这一手简直把南匈奴几个部落的首领吓得夜不能寐,由于久居塞外,消息闭塞,再加上那几年被张奂虐出的心理阴影,南匈奴直接认了怂。

无愧于檀石槐对其的评价。

至于袁绍手里为什么会有张奂的私印,那是离京前两日张奂派人偷偷塞给他的,一切尽在不言中,两人隐晦地达成了这个默契。

有了南匈奴暂时的投靠,对付鲜卑就能轻松许多。

对方的解释让田丰瞬间明白了征鲜卑一事其实并不需要自己插嘴,他长叹一声,起身就要准备告退,身影颇为落寞。

“请留步。”

袁绍终于还是开了口,立起身子,认认真真朝他一揖,“鲜卑贼首檀石槐兴犯中原,冀州正值用人之际,先生可愿指点一二?”

亦不知,先生可否愿意与孤再作一回主臣。

袁绍扯了扯唇角。

这次,他不会负他了。

田丰愣住了,下唇微微翕动,半晌,毫不犹豫地朝他深深拜下:“愿效鞍马之劳,辅明公左右。”

见他答应,袁绍直接丢给他一个治中别驾的官,仅次于州别驾,操作不要太熟练。

刺史有一个很重要的特权,各州刺史部的奏疏是直接送到皇帝手里的,不必经过任何人查验。袁绍身为冀州刺史,并持节督查幽州、并州的军事,只要他想,不管是任命谁或者征辟谁都是一句话的事。

田丰震惊了,这这这,这都不考察一下的吗!

虽然一上来就被委以重任是很惊喜没错,可万一他田丰是个小人怎么办?生性卑鄙怎么办?庸碌无能怎么办?袁绍也一样委以重任吗?

田丰觉得他有必要劝谏一下。

眼前这位冀州刺史浑身上下哪里都好,唯独心中不够警惕。

一开口就叨了一长串。

袁绍听的哭笑不得,也心知田丰就这德性,反正这么多年自己都习惯了。

田丰继续叨叨叨。

见他即将有长篇大论的趋势,袁绍略微调整了一下表情,不着痕迹地换了个撑脑袋的姿势,面色端肃,目光专注,时不时还点一下头,仿佛听得很认真一般。

实际上?

他偷偷在心里打了个哈欠。

田丰整整盯着他说了半刻钟的时间才停下,复而才意识到此举太过唐突。他知道自己说话特别得罪人,基本上没几个人愿意听,好不容易得到冀州刺史的赏识,他更要心怀感恩才是,怎么还没上任就管不住这张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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