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发少年狂（1 / 2）

“闹钟响了……”声音还有点被窝气，似乎在强压着不悦。

隔了一会声音又响起来，这回拉得很长：“闹钟响三遍嘞——”

“你不上课了？”似乎有点开心。

可以确定是开心了。因为林至紧接着发出一阵足以自证的笑声：“那我也不上课了。”

林均疲倦地睁开眼睛，把手伸出被子，精准地按到手机上，让闹钟闭嘴了。

“起来，”他命令道，“不许翘课。”

“困。”林至打了个货真价实的哈欠，“……我不喜欢礼拜一。”

“你喜欢礼拜几？”林均开始在被子里解睡衣扣子，“别说礼拜天。”

“为什么不能说礼拜天？”林至在被窝里翻了个身，半睁着眼睛看林均的脖子。

“因为我不喜欢。”林均把脱下来的睡衣扔到被子外面，手肘撑起上半身在床上巡视一番。

“我衣服呢？”

“可能被我踢下去了，你下床来我这边看看吧。”林至懒洋洋地把手伸到脑袋下面枕着，不依不挠地又问了一遍：“为什么不喜欢礼拜天？”

林均掀开被子，凉飕飕的空调冷气打在皮肤上，鸡皮疙瘩开始蠢蠢欲动。

他穿上拖鞋，裸着上身走到林至床侧，果不其然地看到昨天晚上他塞在两人被子中间的短袖上衣。

“你今天有早课。”他把衣服捡起来，故意拿到林至被子上抖了抖，“快起来。”

林至把头转过来，意味不明地看了林均一眼，慢条斯理地挪了挪大腿，把身上的羊毛毯稳稳地踢到林均的被子上。

膈应遭到报应的林均停下动作，平和地看着他。

林至十分坦然地抱着头，“为什么不喜欢礼拜天？”他再次问道。

“因为礼拜天，”林均把胳膊伸进袖管里，头从领口穿出来，“没有哥哥在身边。”

他注意到林至的脸颊小幅度地扭曲了一下，心里很愉悦，决定见好就收。

“我饿了，今天吃什么？”他问。

“今天哥哥不做饭。” 林至微笑道，把羊毛毯又拉回自己身上，“哥哥要翘课睡觉。”

“不可以。”林均拉住羊毛毯的一角往外掀，不料林至也很敏捷地拉住另一头，两人陷入一种无奈的势均力敌。

“哥。”林均放低声音道，他现在叫这个称呼完全是信手拈来，乐在其中。

“起来吧，好不好？”

“林均，”林至半真半假地严肃道，“你是林均吗？”

林均松开手，羊毛毯滑回林至身上。

“不是怎么办？”他问道，心里似乎意外地摸着了一些头绪，“……咬我一口？”

林至把羊毛毯拉到腹部，双手交叠盖在肚子上，摆出一个人淡如菊的姿势，没有说话。

“咬我一口会怎么样？”林均继续问。

“老师会告诉你的。”林至朝墙上的钟点点头，“你要迟到了。”

林均不以为然地笑笑，“来不及就不去了。”

林至：“……”

“跟我说说，”林均坐到林至的床边，把手放到对方手上，摸到一片意外的冰冷，“我不想听他说。”

他心里有些诧异，因为说这话的时候心跳着实有些快，和平时信口雌黄的平稳不大一样。

难道是真情吐露？不知应该引起警惕还是宽慰。

“你不要想太多，”林至说，拍了拍他的手，“老师没有那么不好。虎毒还不食子呢。”

林均有些茫然地抬起头。

不知道是不是看久了的缘故，林至的眼睛已经很久没让他感觉到初见时的那种压迫了。

虽然轮廓的锋利不变，瞳仁幽深也不变，里面的光却变了，能找出点温和的意思。

要说变也不算变，那光其实一直沉稳地存在的，只是他以前总把光错看了，细看久看，林至实在长了一张很让人安心的面貌。

“他不是属虎的，他属狗。”林均说。

“那你找根打狗棒。”

林均笑了，把手收回来，站起身，“我不杀生。”

“谁让你杀生？不要曲解我的意思。”林至也从床上坐起来，“你去见他的时候，让你的小人格把病叫出来，你爸爸怕他。”

病？林均蹙起眉。

江思身边……大概就是江兵了。

他拦住往卫生间走的林至，“为什么怕？他们原来不是在一起的吗？”

“你也说是原来，”林至看着他，神色尚有些睡眼惺忪，“病已经放弃他了。”

“为什么放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