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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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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观刑台已到,请公主下驾”御马使停妥马车安置好马凳后恭敬相请,璇若搀扶着平乐走下马凳。

观刑台背面西北,外形方正,与锡太/祖庙遥遥相对共有三层,每层高却抵的边上茶楼的一层半,可能因此原因,显得格外肃穆,又是清灰基调于此闹市中显得既突兀又死气沉沉,颇有些阴冷,每个檐角都安坐着三只神兽,与别处不同,此三只全为神兽獬豸,能辨是非曲直,能识善恶忠奸,垂于屋角的惊鸟铃全为空心,虽随风晃动却毫无声响,诡异的死寂,虽现下艳阳高照却让观者身上毫无暖意。

璇若原本规规矩矩离平乐二尺半侍奉着,却不由自主的越贴越近,平乐知她一向惧怕这怪力乱神之说,如今看她这小兔般惊怕的样子心中不由郁结一舒,调笑起璇若来“平时在我身边伺候,便是你独自守夜也未见你怕,今倒是让本公主开了眼界了。”

话都说开了,璇若便是最后一丝脸面也绷不住了几乎要贴上平乐而行了“长公主,这观刑台艳阳天里寒风阵阵不说,这镇台神兽长得也太吓人了”

“有甚可吓的,此乃神兽又不是妖怪”

“长公主,这神兽也忒得大了,獠牙又长,像是会吃人呢”

平乐听言终是有些忍俊不禁,两人年岁加加已逾不惑,居然还在这聊着石像要吃人的闲话“那璇若可别说本公主不疼你,马上到正殿,有个两人那么高的神兽獬豸端坐于殿前呢”

看着璇若苦着一张脸儿,平乐步履轻松的拐弯继续向正殿走去,平乐也是没想到,两人高的獬豸是没见到,却见到了与两人高的獬豸相比更不愿见到的人。

来人躬身行礼“微臣向长公主请安”

“…裴将军免礼”

“诺”

“微臣负责此次行刑法场秩序事宜,还需巡视,恕微臣先行告退”又一个躬身,身后相随侍卫也纷纷立起。

便是错身而过,风过,绀青色外袍被带起,空落落右袖处翻飞鼓起,此人便是方才那市井浑话里提到的裴将军,裴式玉。

从听人提起这名开始便悠悠荡荡的思绪直接从平乐心湖沸腾而起,心头百感交集,酸甜苦辣有,追悔愧疚有,少年时避他如蛇蝎,如今韶华已逝,千帆过尽往事却时时浮于眼前,那个从不肯唤她姐姐的式玉弟弟,那个为她断去一臂的少年郎,那个说着“草民祝公主驸马白头偕老,儿孙满堂”的裴式玉,那个以断臂之身主动请缨,边关大胜归来,求娶了她十二皇妹的从四品宁远将军,到如今,形同陌路的宁远大将军。

平乐攥紧了拳头,失魂地走入正殿。

登高望远,两辆囚车自西南方向而来,所到之处人潮涌动菜叶臭蛋纷飞,平乐细看去第一辆囚车关押着一名男子,是她驸马,枷板上挂满了烂菜叶臭鸡蛋,平乐只觉得可笑,不知那高小弟加了味的菜叶可有如愿拍在她那驸马脸上。

第二辆囚车关押着一名身材高挑的女子,面容污浊已不可辨识,想来这便是古庾圣女了,其余合谋造反者囚车跟随于后。她的驸马,平江宋氏二子,子远字山语,世人都说他偷养外室,却不知这外室,她是默许他眷养的,却未想到他竟会去沾染古庾的圣女,甚至踏上通敌叛国这条路。

花灯节一场私自出宫,平乐在古运河边放下的供香花灯颤颤巍巍险没于水之际,被一只青筋分明的大手扶住,平顺的随流而去,宋子远这一扶直接扶进了平乐心里,也扶他坐上了大锡平乐驸马之位。

当时满朝文武甚至民间百姓都以为她的驸马会是裴家独子,裴式玉。

平乐深吐一气,那是一场硬仗,与自己的皇弟与裴家她拼尽全力闹得众叛亲离、终是如愿为宋子远披上了嫁衣,这宋家祖上原是行脚商人,攒下本金后开了个米铺靠着行脚时期积攒下的好人缘和诚信口碑发家壮大,得此番造化直接被封为皇家米商,全宋氏上下无不欢喜,却唯独这宋子远。

成亲后两人始终不亲近,平乐探查后才知这宋子远一心入仕,原本乡试之中便中了举人,此次进都城是为了会试,成了驸马之后却被保上皇商,族人皆劝他承下家主之位与仕途无缘不说,便是宋举人这名号,与那平乐驸马名头一比也就成众人口中公主出宫点驸马中锦上添花的那花,无非是谈资罢了,十年寒窗,造化弄人,壮志难酬。

但这宋子远也算是个着着实实是有才干之人,既然仕途不可能了,那边依着自身之利,将宋氏米铺开遍大锡南北,不论苦寒南蛮,而所到之处皆会布施米粥,开设学堂也算圆他一个能为官辅政、执掌一方太平之梦。

为了躲避家中平乐这尊大佛,宋子远事事亲为,全大锡的巡店。平乐自然也气他酸腐,新婚一过,便未曾召见。

是以当宋家父母隐晦问起子嗣之事时,平乐不甚其烦让璇若暗示宋子远父母,可以眷养外室,抱来的孩子,她自会认。如今想来,他便是在边关巡店时与古庾圣女相勾结的吧。

两年后大胜,班师归来的裴式玉以残身受封从四品宁远将军,并求娶她十二皇妹,宸诜六年,直到见裴式玉一身喜服长身玉立迎娶十二皇妹,心如刀割时平乐终于知道为何对驸马她能宽容至此,不是因为欢喜之深,恰恰是并没那么欢喜看中。

正所谓一叶障目,是她自己成见过深,始终不愿接受裴式玉的好意。而对这式玉弟弟,自己其实并非无意,只是这情察埋的太深觉得太晚,她对他惊惧,推诿,折磨,一盘好棋,生生被下的稀碎。

午时三刻,平乐亲见自己驸马人头落地心中无甚波澜,只觉得他咎由自取,叛国之人能尸骨齐全已是万幸,那大运河边的扶花少年终不是一段良缘。

尸身被白布包裹着拖走,侍卫们提水清洗着刑台血迹,围的近的一圈似被血腥之气震慑到均是默然,后面围热闹的众人则皆是鼓掌相庆。

一位内监模样的人来到城门贴榜之处,张贴公主手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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