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知肚明(1 / 2)
隐约中,占卜师瞧见了一只拉普狼,当认知到那是一头拉普狼后整个视野都扩大清晰了。biqugexx.net那匹银白色的狼卧在水边的浓草里浅倦着,长而粗的大尾巴绕在身边,巨大的身形在柔和的场景里过于尖锐,毛色却越发的亮丽,看起来就很柔软。占卜师心里涌出一股急切,所以他忍了一会就没忍住上前去,伸出的指尖触碰到毛发,皮毛特有的细软让他舒了一口气。浅倦的狼舒展了他的脖颈,优雅的回首,紫宝石般深邃又纯粹的双眸对上占卜师还带着笑意和满足的眼。
拉普狼是大陆公认的美丽魔兽之一,只是与优雅的外表完全不符的嗜血兽性让许多人怯而止步。他们爱美大陆皆知,力量强大同样铭刻人心。把八级魔兽当做小猫一样抚摸如果不是无所畏惧就是做好了心理准备,脆弱的占卜师明显属于后者。突然间耳边绕闹窸窸窣窣,那是有谁在沉沉低语,风猛然吹起,占卜师被头发糊了眼睛,只好揉了揉,半眯半掩之间,拉普狼消失了。
他还在牢房里,刚才不过一个梦。
他有些惊叹于自己居然睡着了,还做了一个美梦,摸了狼还保住了命。
他不由思索,难不成自己心很大?才过一天就敢肥着胆子说睡就睡?
还没思索完,就被勇者和盗贼的讨论吸引了注意力。
“他被剃了光头。”勇者这么说。
占卜师疑惑道:“光头?”
盗贼一下就转向了占卜师,他轻轻柔柔的弯着眼,笑的也轻柔,他说:“你醒了。”明明只是普通的陈述句却显得十分亲密,和勇者的继那双温柔灿烂的眼后更是无声的敲打着占卜师。
对上眼的占卜师立马低头,嘴角微微抽/动着,将心思埋下后他移到两个人中间看着勇者问:“确定是光头?”
“对,光头。”勇者扭了圈脖子,带着几分疲惫,“我确定没找错人,是塞尔西家的魔法师。除了魔力被锁,困在房间里,其他都挺好的,除了他的头发。”
占卜师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头发,他的头发有些硬,发尾还未及肩,所以老是磨着脖子,偶尔痒痒他抓一下。尽管他的头发如此不听话,也被人说不够明亮,但他还是如此喜爱他的黑发。
这是魔法师根深蒂固的执念。
魔法就是奇迹,一切奇迹归于魔法。
占卜是奇迹,自然归类于魔法,都是后人逐渐分类,才独立出来为其命名。--*--更新快,无防盗上----*---
至今在信息断绝的落后村落里也有人称呼占卜师为魔法师,这并不奇怪。
与魔法师这个称谓一同诞生的还有个流传已久的传说——魔法的源泉是头发,头发孕育着无尽的魔力,是魔法师的核心。伟大的魔法师们都有一头顺滑亮丽的长发,无形中为这个传说更是加了几分真实性。
虽然现在已经研究出这不过是个谎言,魔力是自然流淌在魔法师体内的,随时随地存在,而非储存在头发里,也不是割掉头发就失去了魔法。但悠久的岁月里,对头发的喜欢和珍惜已经铭刻在了魔法师的骨子里,所以魔法师们还是习惯性的留起了长发。说是臭美也好,无聊也罢,魔法师花了大把心思去照顾自己的头发。
一想到自己光头的模样,占卜师不由汗毛耸立头皮发麻。对魔法师最严重的侮辱不外乎是说他是“秃子”,更别说真的给他们剃个干干净净。
占卜师沉默下来,不知道怎么接话。
勇者似乎笑了一声,占卜师还没分清这是否是幻听,就听勇者说:“我明晚再去和塞尔西家的魔法师见一面,我觉得有点不对劲,但说不出来。你们两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那份疲倦里隐藏的急躁让占卜师心里一惊,勇者看起来相当不对劲,他相当疲倦,连一向昂起的脖颈都垂落了下来,像棵快要老死的树,摇摇欲坠。
而且自他醒来,勇者从未看过他一眼。
这简直不正常到了极点,勇者看上去不正经,总是口花花,但每次说话他都会好好看着对方的眼睛,无论是孩童还是流浪者,这是一种美德。在那双蓝眼睛里你总能看到最真的诚恳,这让他说的什么蠢话瞎话都显得十分真切,尤其是笑起来时,就好像铺上一层金色的光晕,绚烂得宛如印出黄金稻穗的湖泊,美好得令人心动,于是放下警惕,相信他,全心全意。
占卜师默默转个方向,想要看清勇者的脸。
勇者机灵的撇过头。
占卜师不放弃的又转了个方向。
勇者叹了口气,用手捂住眼睛,嗓音里的疲倦更深,他说:“我没事,就是有点困。”
占卜师二话不说就扯下勇者的手。
连月亮都配合的露出脸庞,照耀出勇者无奈的脸。红色侵满了他的眼眶,仿佛下一秒就会流出来,蓝色的瞳孔被夹在其中,也被渲染上几分血色,就像某个恶魔攀住深渊的边只露出他邪恶的眼,仅是部分就让人心生恐惧,随后这个恶魔缓缓爬上——勇者丑陋的半边脸更是增添了不祥。
勇者的俊美被破坏得一干二净,只剩下近乎索求的剥夺。
勇者看见占卜师似乎被吓傻了,又叹了一口气:“都说了我没事,你还看。”